大家出来时还是整装待发,如今别说其余人了,就连阎月朗也变得沧桑很多。
胡子来不及刮,脸上被细细的风沙刮出痕迹来,顿时像老了十岁。
越进入山里,环境就变得越困难。
舒妙不由的问阎月朗:“为什么非走这条路呢?应该不可能只有两条路能北疆去的。”
虽然心里琢磨着应该是区硕俭的报复,但还是忍不住想要提问。
也算抱不平。
阎月朗却将肉干泡进热水里说:“这条路不是最好的,但是失误率最低的。这山就是天然屏障,又因为远离城镇,也没什么匪类,只是条件苛刻些,难免会有损失。”
他话里的损失,就是那些因为高原病而死去的将士。
有些人在经历了治疗后逐渐好了起来,但有些人却开始发热了。
舒妙把自己的药拿出来给他们吃,可还是有人没能熬过去。
万幸的是,露喜在经过了一整日的发热后,活了下来。
被热水泡过的肉干容易撕咬。
阎月朗小心翼翼的把插着肉条的匕首递给舒妙,自己却直接吃起了完全风干的、好似木头似的肉干。
舒妙试过,她根本咬不开,一口肉比口香糖还耐嚼,阎月朗便只好用热水泡了,才给她吃。
就这么过了十多天,说是绕过莲山,但其实是从半山腰穿过来的。
大家见到源城的时候都高兴坏了。
依照律法,押送粮草的军队不能入城,但总要有人去城里采买物资,阎月朗便叫人进城去抓药买粮食。
舒妙看着城门外进进出出的异服人们,有了想要进去逛街的冲动。
阎月朗无奈的叹气。
他是将首,不能随意离开粮草队伍,但又害怕舒妙出事,很不放心。
“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进去逛逛,大不了随着进城的将士们一起嘛,况且露喜病刚好,也能出来透透气。”
她都这么说了,阎月朗也不好再拦着。
只千叮咛万嘱咐的,又帮她裹紧了狐裘,这才叫她们和采买的将士们一起进城。
阎月朗说的没错,过了莲山,人们的习俗就都不一样了。
这里大街小巷都见得到女性的身影。
有吆喝着卖菜的,有小摊上做饭的,还有铁匠铺前单手就能拎起一桶水的高壮女子。
她们完全不在意,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悦喜很惊讶:“她们竟然可以这么肆意。”
舒妙觉得这才是人生常态。
把女人关在后院里的才是畸形人生。
陪着采买的小兵里有个年纪小的,忍不住接了句话:“这边没那么多讲究,人少总得有人干活吧?等咱们再往北走,那边的姑娘们和男子可是不相上下的。”
“为什么会这样啊?”
“嗐……男人们都被拉去打仗了,九死一生,城里就剩些老弱病儒,指望那些腿脚不灵的老爷子们干活,还不如小媳妇们手脚麻利……”
战争是残酷的,谁不想过安稳日子呢?
采买队伍和舒妙在一家闹市区的茶馆前分开,约定了回去的时间,就各自忙着自己的事了。
对于舒妙来说,自然是先去买吃的。
一条街下来,三个姑娘身上挂满了油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