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给你寄喜糖的……”
天知道从这里寄东西到北疆要多久,也许一两个月,也许三五个月。
根本弥补不了错失朋友婚礼的遗憾。
舒妙想着,就忍不住又落泪下来。
区硕衡一看,这还没完没了了,顿时朝着阎月朗使眼色。
阎月朗才不在乎他,他在乎的是舒妙一直哭,会伤了眼睛,这才过去扶了她的肩,微微强硬的把人拢在了自己怀里,拿了干净手帕为她擦眼泪。
“咱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舒妙知道阎月朗在哄她,瘪着嘴角问:“那能在他们成亲之前回来吗?”
区硕衡和沈霄月的婚礼就在开春,他们定然是赶不回来的。
阎月朗哑口无言,舒妙白他一眼,手还和沈霄月牵在一起。
又来不及说什么,只听见内监唱到:“吉时到,各位将士一路平安。”
她们这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沈霄月看着舒妙一步三回头的被阎月朗拥着走到了马车边,她上了马车,还打开了窗子又朝着沈霄月挥了挥手。
车辕慢慢转动,离着京都越来越远,最后尘土弥漫,遮住了那座巨大的城门。
也遮住了来时的路。
马车里,舒妙很快抑制住了悲伤,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将握着的手从宽大的狐皮袖子里探出来。
松开手掌,里面是一个小小的油布包。
沈霄月送的点心匣子的夹层里,有厚厚的一本册子,上面的簪花小楷是她一笔一划亲自写上去的。
这一册的字,都是她的心血。
小小的油布包里装着的是她那时带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小麦种子。
“……经过基因重组的种子,按道理来说,是能抗衡恶劣环境的,我在京都也没办法出门去找一处田地实验,不如就给了你,带去北疆,或许能有生机。”
随着册子的信里写着这些话,那本册子很直白的写着该如何播种,如何照顾如何收获新的种子,甚至肥料的制作方法,是这个时代当之无愧的瑰宝。
宝珠蒙尘。
舒妙脑海里就跳出了这个词。
明明是这么厉害的植物学家,却被关在了后宅之中,做着自己不擅长的宅斗,算着自己不擅长的庶务,然后嫁人,从一个牢笼钻进另一个牢笼里。
舒妙没有打开油布包,将它装进自己随身的荷包里,又把那册子和信塞进了马车椅子下的暗格中。
露喜有些好奇的问:“您不看看那里面装了什么吗?”
她只看到了舒妙读信,却没看到信的内容,对那小油布包好奇的很。
舒妙抿了抿嘴:“等到了北疆,咱们再看吧。”
两个小丫头即便好奇,可非常懂事,舒妙不说就一定有她的理由,她们也就不再提这件事。
两路队伍一起走到祁县才要分开。
一路上共同度过了将近十日,小侯爷和阎月朗倒是说得上话。
小侯爷向来敬重边疆的战士,阎月朗又是排兵布阵的好手,他自然更是喜欢,每每得空就要缠着阎月朗问些兵法上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