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师兄自顾已是不暇,即使是他看见了也无能为力,只能心中为他祈祷、默哀。
爆炸的巨浪不止是撞击的伤害,更带有澎湃的神魂之殇,身处半空之中的两人没有再凝聚起一丝一毫的法力护住下坠的身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狠狠地朝着地面砸去。
这一下结结实实的砸了个扎实,即使是长期修行的身体素质也让两人有些吃不消,挺了好半天才缓缓吐出胸口的那一口浊气。身上的骨头也不知道到底断了多少根,只觉得只要自己稍微一动,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口中溢出的血沫也呛得他难以呼吸,不说咳嗽,即使是稍微粗一点的呼吸也会伴随着一阵眼前发黑。
白师兄想快点爬起来查看一下萑安的伤势,如果不及时清理出他的呼吸道,即使不被摔死,也有可能被自己的淤血给窒息而死。
努力了半天也没有爬起来,但耳中已经听到了不远处的一阵轻轻地咳嗽声,虽然只咳了一半就硬生生给咽了回去。但这已经犹如天籁,至少眼前他的小命算是给保住了。
自从接触到异界修行之后,萑安几乎便是一路通畅,诸多在他人眼里十分难以逾越的修行障碍也并没有阻碍他多长时间,更加没有遭受过如今天这般的重创。一直以来,萑安都以为道家修行本就该如此惬意潇洒,才能养成妤妤仙姿。
可今日的遭遇着实让他有些始料不及,先不说他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凶狠嗜杀的怪物,就连之前无往不利的雷法也几乎拿它没有办法。要不是最后关头,白师兄拿自己的身体替自己挡住了大部分的伤害,可能不等自己从空中掉下来就已经英年早逝了。
肺部的撕裂让他再也不敢咳嗽,哼哼唧唧了半天才算把胸中的那口气给理顺,勉强爬了起来,努力的挪到白师兄身边,取出身上仅存的两粒丹药全部塞到了他的嘴里,不用自己辅佐,本就苏醒过来的白师兄也不矫情,顺势就给吞了下去。
一股暖流随着丹药的发挥效用,从心脏处慢慢流淌到了全身,白师兄才总算能翻了个身。
萑安有些不安的问道:“那土魔呢?死了吗?”
一口浊气顺着血沫吐了出去,白师兄有些气若游丝的说道:“死了。”
看着萑安松了一口气,才又慢慢说道:“它最后那一刻,并不是被我们的法术击碎了内核,而是由自主意识选择了自爆。”
萑安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这样的怪物也会背水一战吗?”
白师兄:“我不知道……但,不符合逻辑。它自曝前……已经挣脱了。”
白师兄受伤颇重,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说得也有些断断续续。
萑安听得明白,他受伤稍微较轻,便补充了白师兄没有完全说清楚的细节。这也是为了更为全面的分析出当下最为严密的情形,万一有什么疏忽,也好及时的拯救弥补。
“你是说它并没有到破釜沉舟的地步?我也正纳闷,刚才被九霄真雷炸成那样,也能转瞬间便能恢复过来,这样的伤势完全不需要鱼死网破啊。”
白师兄微微点了点头,赞同了他的说法,然后猛然一阵清醒,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到的时候可有看到什么其他人?”
见白师兄问的郑重,自然不会是指那些普通的乡民,仔细回忆了一番那时所见,好像并没有什么值得特别注意的人,便只能摇了摇头,回答道:“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人。”
“不过,昨夜里有人以大范围神识探查过周围。而且即便是现在,这附近也依旧流窜着很多阴祟鬼物,只是因为这边的威势太过于强大不敢靠近而已。”
白师兄知道他口中的阴祟鬼物是指那些鬼侍,在来的路上他也已经发现了,只是那时并没有闲暇收拾局面而已。
而现在,他好像更没有能力去收拾残局了。
挣扎着挪了一下身子,以便能靠一靠身后的土堆,能更舒服的把话说完。
“这里的局面应该是那位名为邢放的鬼族造成的,真没想到他竟然已经成长到了这种地步。”
“邢放?”
萑安听到一个陌生的人名,结合自己一开始的猜想,瞬间松弛的神经又绷紧了起来。
白师兄安慰道:“别紧张。以他那谨慎的性格,在激引土魔自爆的那时,肯定已经先一步逃得远远的了。况且,四周汇聚而来越来越多的特勤局的人,他也有些投鼠忌器,并不会贸然再敢接近此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