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载一时间忘却了所有事情，只呆呆地看着她。

女人他见过不知凡几，他从未想过他会这样栽到一个女人身上。

再后来，他其余事情再没心情去做，整日来凑到杨霁面前，制造机会见面。

杨霁不见他便到处打听她的去处，将公主闹得烦不胜烦。

身为京中第一美人，是有许多世家子弟爱慕于她，但从没有郑文载脸皮这么厚的。

但正所谓烈女怕缠郎。

终究杨霁还是被他打动，郑文载顺理成章得请皇帝赐婚，二人结为连理。

但想当初，杨霁看到他这个突然冒出的不知所谓的“登徒子”，就是这种戒备且不耐的目光。

“隋家若不接纳你，你就算能嫁过去也是鸡犬不鸣。”

“你说什么？”杨霁蹙眉。

“隋世杰那般迂腐，万不会同意你做隋家妇。”

杨霁听明白了，她望着他冷笑一声。

郑文载看着她的模样，心口有些发紧。

杨霁轻笑道：“多谢郑将军关心，只不过本宫嫁不嫁得出，与你何干。”

郑文载道：“杨霁，你已年纪不小，就别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隋家那等高门，看不上你这不受宠的公主。”

杨霁心口一痛。

没错，任凭她如何容华无双，然时光弹指即逝，要不了多久她也许就人老珠黄，容光不再，而公主的身份更算不得什么。

她现在好后悔在他身上浪费的诸多时日，为什么不立即寻找下一个良人。

虽明知自己已然心中无他，但听到他的话杨霁还是心底难受。

她当初究竟缘何会看上他！

心头怨气深重，目光不由自主地染上恨意。

“虽然隋家为簪缨高门，但隋三郎却不过尔尔，一介粗俗武夫罢了，没想到公主的眼光居然如此之差。”

杨霁忽然笑道：“不错，我有眼无珠，看上粗俗武夫。”

郑文载看到她的目光，忽而笑道：“没错，公主的眼光一直没有变。”

郑将军的脸皮之厚她早已见识过。

门口传来声响，有人急急走进来了：“公主……”

二人对峙，漠然无声。

然丫鬟在即将走进内室之时，郑文载一闪身，消失不见。

晚间杨霁进宫陪萧妃用膳。

自她与郑文载和离后，杨霁从未在母妃面前再提起过郑文载。

这是她的伤痛，也是萧妃的伤痛。

当初郑文载在有意接近杨霁闹得宫内人尽皆知的时候，萧妃就极力反对，为此她都能舍下尊严去见皇帝，为的就是让郑文载离她的女儿远一点。

萧妃打听过郑文载，得知此人花心放荡，风流倜傥，绝非良人，她怎会允许杨霁嫁与这样的男子。

但杨霁终究还是被他打动，一意孤行，自小对她言听计从乖顺不已的杨霁居然第一次主动反抗萧妃，这让她十分伤心。

如今想来，杨霁早就悔得肠子都青了，为了这么个人反抗世上最疼爱自己的母妃，所以后来发生的事情杨霁也视为自己的报应。

但当初杨霁的确是被郑文载冲昏了头脑。

二人情到浓时，郑文载指天发誓，这辈子只会娶她一个女人，绝不会纳妾，愿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信了他的那些鬼话。

回想起这些，杨霁只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