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门偏殿外,众门派长老面面相觑,古林面色肃穆,那西南的妖气从他灵飞派门中升腾而起,已是一桩祸事,如今又有异象出现在自己眼前,那位仙人面色大惊,这异象也绝非什么好事,若是传出去,自己岂不是成了整个修士界的罪人?
灵飞派不知出了何事,传音之术已再联系不上门中弟子,既然已经犯了罪孽,若不在此时将功赎罪,日后自己乃至整个灵飞派,岂不是要受人耻笑?
念及此处,古林道:“那位少阳仙人前辈身先士卒,乃是我辈楷模,我等修士,又岂是遇事避祸之人,又怎能让前辈一人独自前往?各位若尚有几分胆气,就且随我一同前往!”
古林想起方才白琅不让众人使用灵力,心中也略有疑虑,甚至有不爽之意,此等仙人当真是无所不知?他叫我不用我便不用,那我这天下第一的脸面又往哪搁?
玄心则知道白琅不会无的放矢,他见古林作势欲运转灵力,慌忙阻止:“不可!方才师祖已严令不可使用灵力!”
古林冷笑一声:“我便用了,又当如何?”
话音刚落,玄心就听见古林身上传来筋骨爆鸣之声,古林的脸色在登时便扭曲不堪,整个人如同被何种巨力握住旋转,身体如蛇虫般扭曲,倒在了地上,面色痛苦,双眼惊恐不已,在地上发出野兽般嚎叫。
这番景象让四周修士尽皆恐惧不已,纷纷后退几步。
白琅正全力腾空,其速度之快已在身后发出寸寸空气爆鸣之声,整个人须发狂舞,衣衫鼓动,但距离那天中裂缝还有一段距离。他抬头盯着那裂缝,只见那裂缝正在迅速扩大,也于瞬间飞出数十股浓郁黑气,其速度之快,径直向着白琅撞了过来。
白琅暗道不妙,身姿腾挪,伸手欲驱动法力阻止那黑气向玄天门下坠,数十股黑气在顷刻之间被他悉数拦截。白琅松了口气,面对此等对手,灵识几乎无用,就是对他而言,也颇有难度,此等天外之敌,不曾想居然在此时此刻意欲突入中洲。
刹那间,白琅以法力扭转那数十股黑气方向,正从怀中掏出一檀木红色葫芦,意欲将黑气收纳,一股极猛烈浩荡黑气却猛然从裂缝中析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过白琅身姿,直奔玄天门。
这又是哪个所谓强者不听自己言语了?白琅心中怒骂那群当今修士不识好歹,正欲去追,抬眼却看到那裂缝之中已出现数万猩红目光,这千年之间于中洲域外游历之时所见所闻尽皆浮上心头,白琅一咬牙,身姿再加速,如电闪般向裂缝冲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玄天门中,古林正于地上痛苦挣扎,四周修士皆是各门各派长老,此时见此等状况,怀着对古林的异样情感,只是在四周围绕,并不敢上前,却也没有逃离。
“诸位,还呆立在此处作甚?速速逃开才是啊!”玄心大声喊道。
“这……这是何种情况……”有长老战战兢兢道:“我倒是想逃开,可是……手脚却不听我使唤。”
这话一出,四周修士长老也纷纷点头,他们不知为何,竟从刚才开始,便难以移动了。
玄心一愣,才发觉自己的双腿也如同被胶水粘在地上,纵使自己满心逃离之想,也难以移动半分。不知为何,他只感觉自己后脊传来一阵阵灼热之感,似乎有心脏在其中跳动,呼应着何物。
玄心心中凛然,想起白琅方才那副神情来,一个恐怖的念头便在他心中升起。他双手颤栗,才想起自己也是约在五百年前才知晓所谓灵根一事,莫非那灵根,当真有古怪?
正德皇帝在一旁惊愕难定,却能够行动自如,他看了看在身边都难以动弹的修士们,也不迟疑,转头就出了偏殿,去外面找到祐仪皇后,就欲离开。
正在此时,那股庞大黑气猛地下坠,直直砸在古林身上,又如同有生命般钻入古林七窍,古林身体骨骼也在那时候发出寸寸爆响,原本扭曲的身体又恢复如初,竟不用双手,直接平地里从地上站了起来。
玄心一看,那古林嘴唇颤动,只说着些叫人听不懂的呢喃,竟然浑身黑气升腾,向着正德皇帝奔去。
玄心感觉自己背后那灼热感愈发强烈,几乎蔓延全身,在这浑身燥热之际,玄心突然感到小腹处传来一股清凉,竟与那股燥热在身体中对抗起来。
是了!玄心随之心中清明起来,除却灵根之中的灵力,自己还有在数百年前刚入修炼一道时,开辟的气海灵力。这股凉意蔓延开来,玄心顿感清爽,双手也能够行动了。
只是后脊那股燥热仍纠缠不休,玄心牙齿猛颤,喉咙中发出些痛苦低吼,这须发皆白的老人,在此刻伸出双手,按住自己后脊,气海灵力旋转,在一瞬间,竟直接将双手插入后脊之中,握住了某样攀附在其后脊已久的东西,猛地将其拔了出来,带起血液四溅。
那股灼热登时消失,随之消失的还有玄心满身的修为,玄心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他感到自己的修为在顷刻间从浩荡后期下降到了刚入锻骨。玄心握住的那东西在他手中还不断扭动,他猛地将那带着血液的东西扔到地上,血泊之中竟是一只长着无数触须的虫子,正吱吱扭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