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死了,就在钱义家的院子里,死状连见惯了大场面的知县胡厉都不忍直视。
“高佐来了没有?”
“禀大人,就快到了。”
高佐是个仵作,官府的好多命案,都是由他来验的。
这个人活干的倒是不错,就是整日一张臭脸,不讨人喜欢。
胡大人见周围的人越聚越多,打算让人用布将尸首先围起来。
“别动!”
高佐闻讯赶来,见他们一个个粗手笨脚的,立即出言喝止。
“一边去,别坏了现场!”
说着他拿出工具开始查验。
顺子的手脚是被反绑在一起的,一条腿断了,胳膊上也有伤口。
勒过脖颈的那根绳子,就扔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角落里带血的木棒,更像是袭击他的凶器。
高佐的银针扎在了几处不同的地方,顺子身上那些淡紫色的斑点,的确像是中毒了。
“被绑的手法和上个月的清河沉尸案一样,死亡时间估计是今日凌晨。他的前额和后脑都被人重击过,后颈也有八字瘀痕,体内似乎......”
高佐顿了一下,有些情况他还不是很确定。
“体内有毒吗?”
胡知县见他犹豫,疑惑的问。
“从身上的斑点来看像是中毒,但银针查验并无异样。又好像是吃了什么相冲的东西产生的结果。”
“吃食相冲还能毒死人吗?”
“大人,是不是被毒死的还要抬回去细细查验才知。”
顺子身上的伤太多,一时间,连高佐这样有经验的仵作,也判断不出哪一处才是致命的。
“身份确定了吗?”
胡厉转头又叫来了刑司执事方正义。
方正义这个人,人如其名,正气凛然。但就是一心都在查案上,说话也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没半点遮拦。
“有人说他是荣升堂的伙计,顾六爷已经带人过去问了。”
“荣升堂?怎么是他家?”
及悟县的清河沉尸案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衙门至今没有丁点线索。
眼下又出了这么一桩命案,还牵扯上了县里有金字招牌的医馆。这让胡厉这个县太爷如坐针毡。
“你再带人盘查一下周围的乡邻,要细问,细细的问,”
胡知县的眉头就快拧成乱麻了,这个案子若再查不出个结果,想必他日后也没什么安稳日子可言了。
从钱义家到荣升堂并不远,刑司的巡吏顾六带人来医馆时,门口还有正在排队的人。
“掌柜的,你这店里可少了人?”
刘掌柜一听这话感觉大事不妙,他让伙计继续售卖剩下的万骨换,自己则带着顾六进了后院。
“六爷,的确少了个人,是个叫顺子的伙计。”
“今日河西出了桩命案,有人说在荣升堂见过他。既然如此,还是先去辨认一下身份吧!”
刘掌柜得了这么个消息,心里也不由得一颤。
他立刻叫了两个伙计跟顾六的手下前去辨认,自己则被留在医馆接受盘问。
“昨日你这个伙计可有什么异样?”
“和平日倒没什么不同。只是昨夜本该是顺子值守店铺的,但荣先生体恤他出去送药辛苦,便让他回家休息了。”
“送药?去哪送药?”
“河东赵家!哦!只是那家没人,他又将药送去了另外两家。”
“没和其他人发生争执什么吗?”
“这孩子若有不高兴都挂在脸上,回来没说,应该就是没有。”
刘掌柜一边说,还一边回忆着有没有其他遗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