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熬渊顿时双脚发力直冲天空,刀柄被左手握住,右手抵着刀背,双翼高高展开,伴有黑金色的光芒闪烁。
无数紫色液体从那巨大眼睛落下,见此,熬渊双目禁闭,脑中闪过无数符咒样式,左手瞬时将刀向那眼睛刺去,双手合十,身形倒转向下落去,同时右臂上的无数尖刺向四周散去。
“宇·千瞬”
仅是霎时间,熬渊完成术士吟唱,他的身影顿时便丧去。
见状,洞穴之中传来了吟唱之声:
“抗·眼中心”
话语落下,无数眼珠在空中浮现,它们喷射出庞大的黑色液体,最终汇聚成巨大球状结界。
那些散发出去的尖刺径直冲向结界,如暴雨梨花般敲打着坚固的防御。
此时,赤瞳剑也以极快的速度冲向结界,却是直接穿过了那牢不可破的结界。
“宇·万回”
消失的声音再次响彻云霄,连同声音出现的,还有消失的身影。
结界之中,赤瞳剑的十八颗眼珠发出金光,无数的尖刺从眼珠之内射出,无数的尖刺上皆有红光浮现,那些红光反复折射,最终聚集成人影。
那是熬渊。
突如其来的攻势令巨眼措不及防,它慌忙召唤眼珠防御,但眼珠还未召回就被飞散出的尖刺所刺随。
“谏·赐放!”
随着最后一声落下,赤瞳刀深深插入巨眼之中,陷入其内部的眼珠转为一片虚空,数以万计的肉块开始分裂,转而又被那一片片虚空所吞灭。
————
旁观者夏依目睹着现场,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
不明白,不理解,不知所以。
她不自禁开始思考,听不懂的语言,难以领会的招式,却满无目地的前行。
不知不觉中,青铜面所设计的时间限制已经到了,夏依静静看着就在身前的熬渊,
“他呢?会回到我们所在那个世界吗?”她心里想着,
“这副身躯是他的,但他的意识不是和我们在一个世界吗?”
“他不能以实体的方式存在吗?”
“那他要在这里待一辈子吗?”
————夏依的精神世界里始终没有传来回应。
“一事为一事,事事为艰,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主公。”熬渊继续看着那柄还未完全吸收巨眼的赤瞳说着,
“谢谢你能跨过时间来关心我这个微不足道的人物,我们会再次相遇的。”
“再见,主公”
最后寥寥几句,夏依感受到了,一股跨越了时间空间与记忆的悲伤,
她的识海中尚未有着关于这个男人的一丝海域,却是实实跨过记忆感到了什么。
渐渐的,夏依感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了,
识海中,一片遥远的海域慢慢浮现,它不连着夏依,不连着任何一块已知的区域,就只淡淡存在那一块区域。
“熬渊…我想起了…”
无数画面一闪而过,一滴泪也悄然落下。
————
我叫熬怨,出生在一个没落世家。
名字的来历呢,我的家族是在我父辈那代开始没落的,娘亲怀下我时,家族便再也不复当年了,怨恨,所有怨恨,都被寄在了我的身上。
那是一片乱世……我清晰地记得,那个令人匪夷所思的时代。
那个时代,原本应该是叫三国,历史上所说的三国,我辅佐于当时的吴国,孙权陛下是很友善的一个人,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建业吧。
也就是现在的南京,我落魄在街头,人模鬼样般,那时的政治已经开始偏离原本的轨道了,准确来说我的家族,都是脱离历史的产物。
那天,我落魄在街头,河畔的石桥下,隐隐有微光发散出来。
我顿时神志不清,“扑通”地跳入河底,我不习水性,却像是鱼儿般顺利地到达了那微光的源头。
那是一本天书,无一字一画,但奇怪的是,每每看上一眼,变会觉着有什么东西钻入脑中,越是到后面的部分,便愈发严重。
我在第一时间,便将全书翻看了一遍,河底之下,滔天的风暴跃起,我明白了:
一件事物的出现是在隐埋另外一件更不可见人的事。
我的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我生生将那本有着四百多页的书吃进肚子中。
此时的建业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孙权陛下也处在暴乱之中,他寻着一束光,踏上了天外,最终与我相遇。
街上的人们四处逃窜,那滔天巨浪仿佛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人碾碎。
我越来越癫狂,我一步步踏入那巨浪之中,我感到愈发痴迷!
那是出其预料的安然,我看到了一个缺口,一片虚空,却恰恰够我的身体钻进。
怪异的想法再次浮现。
“叮咚——”
我的身影消失在了那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虚假的我。
他比我聪慧,比我更有成才的潜力,我以旁观的视角观看了他的一生,到结束之际才发现,早已是暮去朝来。
我的时间没有流失一丝一毫,而世界的进程已经是到了公元2092年了。
我看着那些不能理解的产物,从未见过的太平,我的心中并不是一番滋味。
我熟读历史,上至天文,下到地理,先进的资料资源,便捷的途径,束发之年我便进入最高级别的研究所进行科研,那些常人不可攻破的壁垒,我花了一小时进行全面解析,我像是上帝般降临到那个世界。
这是他们所述的我。渐渐,我学会了全部的知识,号称全知全能。
然而,神也会烦恼吧?
我体验尽人生风光,由我亲手开发的永生药大范围投入实验,一个接一个突破常理的食物出现。
那年,我未满十八……
后来,我刚觉我老了,看着窗外的天空,蓝天白云,清澈的湖光倒影在天空上方,游鱼戏水,意犹未尽。
看着美好的世界,我的心没有一丝波澜。
当我二十五岁时,世界已经变天了。
当我二十六岁那年,我亲手将所有的科研成果湮灭,我启用了时光机,没有人实验过,也没有人敢打包票。
登上时光机那天前,我又看着那片天空,天上的繁星依旧,却再无白云飘过。
白云是人造的。
灰暗的天空中映出一本泛黄的书。
这种事,早就见怪不怪了。
书本很厚,封面写着“自己”,歪歪扭扭的字中透出一股子幼稚味。
我随意摆弄手腕,书本便轻易翻开。
偌大的纸业中留着一行小字:
长大后,要比所有人都强。
这并不是一个人写的,前面一段明显歪曲,后面一段工工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