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这种怪蛇还具有传染性，被揪出来的怪蛇转眼就钻进旁边的小豹妖体内，即便用力捏死之后，也只会化为一枚铜钱，根本无从医治。

“是你！该死的人族！”

这时有豹妖反应过来，这人首怪蛇根本不像是妖族神通，所以不可能是同族陷害，于是他化成本体，扑向赵凌云，打算一口咬死这只害虫，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赵凌云转过身来，一拳敲碎了小豹子的牙齿，直勾勾盯看着这头机灵的野兽，目光深邃得让人发寒。

“你？还不够格儿，只配喂蛇。”

赵凌云掐指念诀，全力催动赤炼剑，一条接一条人首怪蛇从豹老大的身体里钻出，转眼间就爬满了这群筑基小妖的躯体，疯狂啃食他们的血肉，凄惨的兽吼连绵不绝。

半个时辰之后，地上多了十几具骸骨，和散乱的人骨混在一起，十分骇人。

“欲下仙门临凡尘，不料万里山河，景色凄凉，血色映照人间。”

赵凌云看着眼前的白骨，心中无限悲凉，好不容易见着活人，竟是这般愚昧。

他抽出赤炼剑，走到还趴在烤肉上啃食的告密者身前，各种情绪涌现而出，但更多的是愤怒，为了活命，他竟然放弃了作为人的底线。

正当赵凌云挥剑打算砍下他的头颅时，告密者嘿嘿一笑，抱起酒坛喝了起来，满脸都是痛苦地微笑。

“仙人，你们高高在上，快意恩仇，自然不会懂得我们蝼蚁的痛苦。”告密者又灌了一口美酒，继续说道：“我们曾是杜康镇的村民，人们世代酿酒，生活富足，直到一个月前，该死的豹妖侵占了杜康村，一切都变了。”

“豹妖们霸占我们的女人，吃掉我们的孩子，更是迷上了我们的美酒，夸赞我们是绝配的下酒菜。”

“我们期待胥国朝廷拯救我们，我们期待世代侍奉的仙人拯救我们，我们期待强盛无比的世家拯救我们，然而他们都没有出现。”

“不久，我们被豹妖赶着上路，被他们当成行走的口粮，不仅缺乏粮食，连水都很难喝上一口，为了能一直吃到新鲜的人肉，豹妖甚至定期宰杀老弱病残喂给我们，强行为我们续命！”

“绝望！你知道那种绝望吗！”告密者突然暴起，抓住赵凌云的领子大吼，“豹妖每天都会吃掉十多个村民，直到昨天，我的妻儿也被他们吃掉了，连骨头上的残肉也被人们瓜分一空，你知道那种绝望吗？我们所期待的救世主根本不会来！”

“所以我要活，我要好好活下去，在这个绝望的世界，我能依靠的只有我自己，没有人会可怜我！”

赵凌云叹息摇头，一剑削去了告密者的脑袋，用他的衣服擦拭赤炼剑上的血迹，眼神之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你们呢？假如我为你们提供正经口粮，你会不会继续蚕食同族？”

赵凌云取下一个储物袋，倒出一堆稻谷，又贴心地将前些日子斩杀的猛兽分割成小块，不一会儿，珍贵的肉粮摆满一地。

被绑在树上的村民看见地上的物资，个个激动万分，嘴中高呼仙人慈悲，但依旧有几个人痴痴地盯着烤人肉，嘴角流着口水，赵凌云用剑削去了他们的头颅，只留了善良之辈。

在赵凌云的主持下，杜康村幸存的村民把已经遇害的人埋葬，又分到了相对平均的物资保障以后的生活。

至此，赵凌云欲乘剑离去，杜康村的村民却纷纷下跪，祈求赵凌云的庇佑。

“吾传尔等一法，可踏修行之路，若能从中开悟，便是尔等造化。”

赵凌云跃入空中盘坐，将那日赤炼道人所传道经念与众人听。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一个时辰过后，赵凌云看着眼前陷入悟道中的村民，不由得感叹：五个开悟者，竟全是引圣入体！新法旧法，圣气灵气，到底有何阴谋！

赵凌云脸色微沉，抛下一袋圣石后，迎着清晨微光，一步一步走出了密林。

“身为人族，我已仁至义尽，能活多久全看你们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