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塔之上,赛拉尔德和科拉蒂尔并排站着。
“塞拉尔德大人为何叫我来到此?”
“你对亚尔维拉夫怎么看?”
“您指的是哪方面?”
赛拉尔德将手搭在栏杆之上,慢悠悠地说道
“在帕雷斯顿,这里是帝国南面的壁垒,是对抗魔族的屏障。对于整个帝国,这里是荣耀的勋章,是过去的荣光。但现在,我只想知道身为亚尔维拉夫市政部副部长的你,对这里有什么看法。”
......
“我们身处的这座高塔,是在多伦纪763年的魔族袭击后的残骸上重新修建的,由我亲自批报,筹集资金,调集人手。当我第一次见到它时,它就像一位垂死的老人,孤独地倚在那里,等待着死亡。”
“我曾经问过他们,为什么不及时修缮。无人回应我。他们都在自顾自地舔舐着过去伤口。过去把他们伤的遍体鳞伤。那场战争很壮烈。整个亚尔维拉夫主城区受损程度超过75%,伤亡更是惨不忍睹。直到770年我上任时,城墙上的血迹依稀可见。整个行政部门受到了严重的打击,甚至很多时候亚尔维拉夫连完整的电力供应都无法自足。”
“魔族的偷袭让这座已经沉浸于和平之中许久的城市重新染上了血色。在当年那一战中,亚尔维拉夫人拼死抵挡了两天,终于等来了罗地亚的增援兵团和帝国的援兵。但等他们赶到时,这里已经成为连魔族也不愿久留的废墟了。
“所以你选择来到这里。”
科拉蒂尔的身子一震
“我只是听从总部的安排。战后的亚尔维拉夫急缺人手,但由于当时魔族余波未平,很少有人愿意来到这里。特别是在那样一场大屠杀之后。总部不得已,便以越级升迁为条件,吸引人才来到这座城市。”
“是吗。”
赛拉尔德从上衣口袋中缓缓掏出一张稿纸。
“科拉蒂尔,742年生于亚尔维拉夫,父母皆为当时的亚尔维拉夫戍卫军军官,但出于某种特殊原因,在其10岁时将其移交与身处拉奇的外婆处抚养,后经确认,其父母皆在763年的魔族侵略中丧生。”
“您还真是看重我,先生。没想到我一个小小的副部长还能值得您如此调查。”
科拉蒂尔自嘲地笑了笑。但赛拉尔德接下来的言语让她的心为之一紧。
“据报告,其父母还有一个养子——科达·罗地亚,于762年托人秘密送往帕雷斯顿,就读于帕雷斯顿学院,毕业后主动请缨调查亚尔维拉夫边境问题。于772年被发现死于亚尔维拉夫主城区城墙外,报告显示死因为‘意外死亡'。”
什么?那个人,怎么会?不,不,不会的。
科拉蒂尔感到自己已经快停止呼吸了。她一次又一次地劝说自己那是假的。可是她的心好痛,痛的她不得不撑在地上,大口喘着气。那些痛苦的往事一次又一次随着血液,在她的身体各处乱窜,刺激着她的神经,折磨她的灵魂。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总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直视这一切。可是眼前的人好似看透了她的人生,说出了她的每一段过往。那种被人在掌心玩弄的感觉再一次袭来。只不过,这一次,是将那颗自以为坚强的石子,残忍无情地再一次捏碎而已。
她缓过神来,呆呆地盯着赛拉尔德的背影,看着他身上的行卫制服,无力地说道:
“你到底想要么?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眼前人缓缓转身。他的眼睛还是那么平静,与几个小时前并无差别。亚尔维拉夫的汽笛声再一次响起。在赛拉尔德的身后,整个城市再一次沐浴在光下。
“科拉·罗地亚是我的学弟。他是一个罗地亚人。”
“当年在他在动身前往亚尔维拉夫前,我曾劝过他。但是他拒绝了我”
“他说他的故乡在那,他的家在那。他必须要回去。”
赛拉尔德的眼神厚重的像是可以滴出水来。
“现在,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科拉蒂尔。我不希望他的血白流。”
科拉蒂尔抬起头。
月光照在他的身上。但随即一道光芒突然闪过。
“小心!”
科拉蒂尔刚喊出声,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就在她的脑子里轰然炸开,把她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一阵浓烟散去,科拉蒂尔焦急地向上看去。只见不知何时,一个复杂精美的防御法阵已经将他们包裹起来。
而施术者依旧站在那里,站在月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