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不量力的废物。”他嘀咕着,回忆起今天的经历,心情顿时格外舒畅。
见没有人再恶意挑事,朱进便继续讲了下去。江烈一边翻看着手上的《洪元经》,一边听着朱进索然无味的解辞,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他就已是哈欠连连。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程日飞是对的,朱进长老讲经讲的真的很无聊,而且《洪元经》的行辞风格极其晦涩枯燥,不是专业的学者,估计坚持三四页就看不下去了。
他不信修炼不佳的杂役弟子会热衷于学术,此番做出认真听讲的样子,恐怕更多的是为了奉承朱进。
毕竟这是他们唯一能接触到的长老了。
又仔细翻阅了一下《洪元经》,江烈眉头越皱越紧。
不说文风,就这内容,写得也跟日记流水账一样,东写一下西写一下,不外乎是洪元道君今天做了什么好事,得到了什么感悟,明天打败了一个坏人,又得到了什么感悟,顺便再穿插个大半页的风景描写。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而书中所谓的“修心”感悟,江烈在过去十几年的思想品德课里早就听到耳朵生茧了。
他慢慢觉得,这课没有听下去的必要。
于是乎,江烈干脆闭上眼睛,以打坐之姿开始炼气修行。令他大失所望的是,这讲心坛里几乎没有什么灵气可供他吸取。
“干脆回去吧。”他侧身对赵思冉说道。
赵思冉低着头,没有吱声。
再靠近一点,隐约能听到“呼吁呼吁”的呼噜声。
她嘴里流出的口水,都滴到地上了。
江烈无奈地摇头,正要起身,就看见程日飞又一次站了起来,这回他没有说什么,掉头就往外面走。侯昌、张冲、毛小宏也跟在了他后面。
兴许是殿内人多拥挤,气息燥热,四个人都把各自的袖子卷了起来,也正是因为这样,江烈心里猛然掀起了惊涛骇浪,方才的困倦与疲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是血红色的雄鹰展翅纹身,就这么印在侯昌露出来的胳膊上!
“这是……”江烈大吃一惊,但细想之下,又很合理。
果然,这一伙人和血鹰有关系!至少侯昌是!
看来程日飞等人在他修炼的洞府藏迷情花的花粉,真的是来自血鹰的报复!
江烈定了定神,几轮深呼吸下来,心跳逐渐归于正常。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和侯昌四目相对了。
“看什么?”侯昌没好气地对他问了一句。
江烈这次难得没有当场怼回去,只是木然地挪开了视线。
“有病。”侯昌一声嘀咕,追随三名同伴离开了。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江烈没有马上追上去。
以侯昌的智商,是不可能在玄华派潜伏这么久的。一定还有人在背后指使他。
而这个人,肯定也在玄华派,说不定修为比他更高。
所以,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在血鹰这件事上,他除了沈耀,谁都不相信!
等到讲经课结束,江烈就和赵思冉分别了。这一次,他决定直接去找沈耀,告诉他,侯昌是血鹰的人。
月亮已高悬在幽云重重的夜空中,此刻大风忽起,带着几分凉意呼啸而过,裹挟着树木枝叶“哗啦啦”地作响,为愈加浓郁的夜色平添了一丝肃杀的气息。
江烈绕过了一个拐角,在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他看到了一个仰面躺在地上,脸色苍白的人。
此人是侯昌,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