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烈从没见过他师父这么生气过。

“对不起，掌门！我们知错了！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程日飞吓得汗毛倒竖，不停地磕头。

另外三人亦是如此。

发泄完怒火后，沈耀眼神深邃地望着江烈：“江烈，你觉得他们四个该怎么处罚？”

江烈起身，负手而立，他走了过去，飘飘然地围绕着四人转圈。

“因为你们，一个无辜的姑娘受到了伤害……”

“花粉没毒。”程日飞嘀咕了一句。

“没毒，是的！”江烈眸色一沉，冷冽的目光宛如利剑一般投向了程日飞，“那你们知不知道，这会给她的内心带来多大的伤害？她已经够自卑了，而你们的行为，是在火上浇油！”

他转身面对沈耀：“师父，这四个人严重违背了玄华派的门规与道心，弟子认为，应当将他们立刻驱逐出本派，以肃门风！”

“江烈，你疯了吗？”程日飞猛地抬头，“把我们赶走？你以为你是谁？”

“我要是掌门，你们现在早就连脑袋都没有了。”江烈嘴角逐渐上扬。

“咳咳……”沈耀大声清了清嗓子，“行了。如何处罚，我已有决断。”

“程日飞、张冲、侯昌、毛小宏。从明日起，发配到杂务司，做杂役弟子。什么时候结束，待定。”

“回去吧。”

程日飞四人叩首道：“谢掌门！”

随后便退了出去。

“师父。”江烈眉头微微皱起，“为什么只把他们发配到杂务司？惩罚时长还待定？这也太轻了！”

沈耀往茶盏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江烈，你也知道那四个人的背景吧？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的家族背景，他们甚至连进入玄华派的资格都没有。”

江烈摇摇头：“可是在这起事件中，受到伤害的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以弟子的观念，至亲被伤害，是无法原谅的事情。”

“那是因为你不是掌门，你不用考虑整个门派的大局。何况，汐月确实没受什么实质上的伤害。”沈耀深吸了口气，“玄华派是外来门派，能在殷水郡站稳脚跟，少不了那几个本地家族的支持。所以，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不能得罪他们。”

“怎样才叫万不得已呢？”江烈反问道，“恕弟子冒昧，如果事事都抱着万不得已才能做的心态，那么渐渐的，就没有什么万不得已的事了。”

“你年轻，你不懂。”沈耀转过头去，“快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弟子告退。”

离开大殿后，江烈又回头看了一眼，面色惆怅。

我不会成为这样的人。

江烈心想。

迎着夜幕，他走向了另一处山头。

走上台阶，他看到眼前排列着许多由白色石砖堆砌成的矮房。

这里是弟子们的住舍，江烈在非闭关时期，便住在此处。

他拿出钥匙，打开了属于自己的那间屋子的门。

房间不大，门正对面的墙壁上则是一扇窗户，可以通过它远眺群山的风景。

江烈躺到了自己的床上，他刚要闭目养神，突然发现窗沿上伏着一道黑影。

“什么人？”

江烈立马起身，拔出剑来。

借着月光，他渐渐看清楚了，对方不是人，而是一只猫。

这猫通体黑色，瞳孔昏黄，额头上有褐色的叉状疤纹，细细一看，竟有一丝诡异的感觉。

似乎察觉到了江烈的注视，猫跳到了窗外的地上，“嗖嗖”地爬远了。

好奇怪的野猫。

江烈没有多想，他放下剑，闭上了眼睛。

……

第二天上午，江烈又下山了，来到了紫陌镇。

在本周结束之前，他每天都要外出巡查，看看有没有不安分的修士潜伏在此。

当他路过一家客栈门口时，他听到了熟悉的呼唤声。

“道人，你来了！”

他回头一看，对方正是昨天认识的那个小胖子敖天龙。

“是你呀。”江烈笑了笑，“你不会这么快就有发现了吧？”

敖天龙使劲地点头。

“清早的时候，我在一家酒馆里，听闻有一绝美女仙自称是玄华派之人，正在和同行者商讨招收弟子的事！”

“看来又有不长眼的家伙打着我派的名义搞事了。”江烈冷哼一声，忽然眸光闪烁，“绝美？为何强调绝美？”

“因为……她确实很漂亮啊。”敖天龙低下了头。

他沉默了片刻，又拿出一袋银两：“道人，这一袋银两，都是那个女仙给我的。她发现我听到她们交谈了，就给了我一笔钱，说是封口费。”

“有趣。”江烈摸了摸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