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建坤听见叫唤,还劝什么安娜,急忙窜进去看看自家女人。安娜没了他堵,自己张开双臂反堵了过道,死死盯着栋宇问:“你做什么了!”
栋宇不愿回答,左右挪步均被她挡住,无奈捏出银行卡,在她脸前得意地甩了甩,低下头一脸坏笑:“告诉曹姐,别忘把密码发给我。”
安娜上手去夺,栋宇仰胳膊躲开,一个闪身转她身后,送一个飞吻潇洒走人。
“畜生!猪狗不如!”安娜最后痛骂两句,当然不会有任何效果,看着他下楼转身进屋。
三个人就刚才的事讨论一会,安娜一直埋怨不应该给,栋宇那种人没一句实话,今儿个得逞,指不定以后还会找麻烦。
建坤也觉得是肉包子砸狗,尤其卡里还有自己攒的十万,可此时不是心疼钱的时候,更应该心疼的人是曹菲,即便不是真心实意,也只得顺着她一起劝。
“破财消灾,如果真让他传出去,你以后怎么见人,皇室肯定不要你。”
安娜叹出个我字,垂头想想昂头怒道:“不见人就不见人!我没想着嫁启林。”
曹菲抓住她手叫声姑奶奶,贴着安娜身子语重心长道:“穷日子还没过够吗!给你机会一步登天,给你机会跨越阶级,姐妹们谁有你这般福气!”
“什么狗屁福气!我心里的……你们,你们体会不到。”
曹菲拉长音说声行了,而后端杯热茶递给她笑:“二十万算什么,等你嫁过去,两百万两千万你也不当回事。”
建坤附和一声对对,看着曹菲笑道:“给的确实不多,刚好是你以前卖鞋子的钱,权当丢了不心疼。”
曹菲瞥一眼让他少插嘴,回头继续劝安娜许多话。安娜平静片刻,细咽几口水,忽而流泪叹道:“不可能了,我想结束这段感情。”
曹菲和建坤大惊失色,忙问出什么事了。安娜也不藏着掖着,一五一十吐露心事,算是把近日的忧愁排解排解。
失去自由尤可忍,就一件绝不容忍,瞒着我见前女友,还接人家下飞机,两个人旧情复燃,指不定做了什么过分的举动。
建坤心想坏了,刚才那三十万,八成打了水漂。曹菲没往钱处想,继续劝她往好了想:“你就喜欢瞎猜,他瞒着你说明在乎你,机场接个朋友能有多大错。”
“门口有的是出租车,非让他接!”
“人家的生活跟咱不一样,他们那种身份,这辈子不可能坐出租。”
“嫌脏就走回去!一个电话就屁颠颠接,一点儿不知道避嫌。”
曹菲全然不顾建坤在旁,甚至指着他接难听的话:“男人都一样,我这位的前女友,手指脚趾加一起都数不过来。人家启林比他强多了,最起码大庭广众之下敢说喜欢你。”建坤伸脑袋忙说哪儿有,曹菲掐胳膊瞪眼睛才把他嘴巴堵住。
安娜顺喉咽唾不出声响,手掌颤颤放下杯子,一不小心落桌不稳,杯子倾倒水洒一桌。安娜看着水沿桌子滴到裙上,神情恍惚愣着不动。
曹菲和建坤抽纸帮她沾沾,安娜推开他们胳膊,神情低落心烦意乱道:“昨晚回来,今晚就到家里宣示主权,其实不用她争,我主动放弃。”
曹菲再加劝解,安娜眼里有事只是不说,想是建坤在这安娜难以启齿,借口结账把人撵出去,可还是问不出安娜的心病所在。
这个时候启林的电话再次打来,安娜瞄一眼调成了静音。是时候回去了,万一他找到家里,自己出来办事不好解释。
回到公寓辗转难眠,夜深人静更显得房间空荡荡,梦游般晃悠到餐厅,倒杯水静静坐着。
蝶画睡觉轻,自己的房间又离餐厅近,细碎脚步声把人惊醒,披上衣服出去看看。屋子里乌漆嘛黑,打开灯才瞧见人。
“小姐,您怎么还没睡。”
“没事,睡不着出来坐坐。”
“是不是饿了?我去拿块蛋糕。”
“不饿,你回去睡吧。”
蝶画猜出了她几分心思,冰箱里拿出蛋糕,放人面前递过去勺子,边倒果汁边笑道:“你没听视频里的专家说嘛,人不高兴的时候,最需要吃甜食,尤其睡不着,更得填饱肚子。”
安娜最不喜欢吃甜,可她这土方子有了专家的推荐,不妨试试有没有效果。一勺奶油入口,还别说,润滑了糟糕的心情,再来一口面包,松软了心底的烦闷。
蝶画怕她噎着,果汁递嘴边让人慢点吃,心里想着明天事,不过大脑随口说:“流云给我发消息,说皇上回来了。”
“什么时候?”安娜抓住她手问,果汁险些洒出来。
蝶画轻轻放下,笑盈盈答一个小时前。安娜抬头看表,低眉想想转头问道:“国内航班有的是,为什么不坐早班机?”
“呵呵,皇室有专机,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既然有专机,何必挑大晚上?”
蝶画绷住脸一时语塞,挠挠腮浅浅笑。安娜也瞧出她几分心思,放下勺子转身正对,有什么事快说吧,要不然你也甭睡。
蝶画瞅瞅燕香的房门,牵着安娜去往自己房间,开灯上床才把话说。宫里头事封锁严密,我也是侥幸得知,告诉你可以,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安娜一万个保证,点头推人你快说吧。
之所以大晚上悄悄回来,就是怕记者采访。皇上去承德养病,其实根本没病!前几月他出访日本,跟秘书偷情被人捉奸拿双。
“啊!怎么做出这种事?”
蝶画反手捂她嘴,开门探脑袋听听动静,坐回来继续讲。皇上出轨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宫里头谁人不知,平常在家睁只眼闭只眼,这次出去没人护着,抓了现行闹大了。
“娘娘那么漂亮,他何必找脏女人?”
蝶画皱眉摇头,不住的啧声叹息,关上灯压小了声,从头到尾做解释。他们夫妻俩的事一言难尽,说好听点是欲壑难填,说难听点叫一个巴掌拍不响。
“出轨就是出轨!娘娘又没什么错?”
您别急,听我娓娓道来。结婚前几年挺和睦,自从生下启林,夫妻俩忙于应酬聚少离多,尤其娘娘洁癖又偏执,既有了接班人生怕皇上耗费精力,生活那方面自然变得不和谐。
内务府越分越细,理事也越请越多,大小事专人打理,皇上双手一摆不管不问,他那颗不安的心开始蠢蠢欲动,一是坐稳了宝座,二是皇室日渐富足。
他不问事儿,娘娘却是个操心人儿,整日忙于迎来送往,一来二去奶水不足,不得已请了奶妈董梅。
那小媳妇虽在哺育期,但长的年轻漂亮风姿妩媚,自家男人又是个嗜酒嗜赌的主儿,拿着她的工资外头风流。
一头是精壮缺情的男人,一头是可怜缺爱的美人,两人不出半年就好上了。这下算是引狼入室,给了皇上可乘之机!
“眼皮子底下,娘娘没发现吗?”
没发现一切都好,逮到了反而出了大事!有道是“良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度自绝人”。皇上我行我素一点儿不知收敛,董梅倒是个痴情美人儿,事情败露投井自尽!
“哎呀,怎么还闹出人命了。”
你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钱才把事情压下来,尤其她那个恬不知耻老公,自己媳妇刚下葬,仗着来钱多又娶了一个大学生。
“真是不要脸,拿死人的钱买快活!”
“糟心的事才刚开始,娘娘从此极少让皇上碰,据听说她也……”
话说至此,房门被人推开,燕香打开灯瞧见安娜也在,叫声小姐再问出什么事了。安娜谎说饿了,出来找点吃的,俩人都睡不着,坐屋里说说话。
“您想吃什么我去做。”
“不用不用,小半拉蛋糕已经够了,时候不早咱们都睡吧。”
三个人嘴里是虚话,眼神里门儿清。各自回屋后,安娜躺床上愈发睡不着,越想心越乱,越想越发愁。刚才还只生启林的气,这会儿连皇上也一起埋怨。
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启林怕是日后跟他爸一样,不必听别人闲话,仅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又是雨萍又是慧娴,还有国外的女朋友,闹不清关系的女人,已经远超她的承受范围。
朝三暮四的男人,安娜打心眼里瞧不上,更别提他们家个个眼光高,控制欲又强。总而言之,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什么皇室不皇室,启林跟她不可能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