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34.阴天(2 / 2)我自马桶诞生以来首页

“很简单啊。”俏娘直起身说,“因为李子欢太好杀了,现在完全就是一个疯子,见人就砍。”

“那么问题又来了,王善民怎么会才想到用他?一个入过牢狱的贱民,他沾染上……”

“你完全不知道雪城的情况,他的亲信——江啸,安插在叶拉氏族里,权力地位之高,整个雪城来去自如,各路兵马任他调遣。”

张锭打断说:“叶拉氏,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顾恩之前在信里说,他在雪城这么多年,最近才听闻一件秘事,说是叶拉氏有一位深居简出的格格。”

“哦,那是福敏。”

“什么?福敏不是死了吗?”张锭问。

俏娘摸了摸自己被掐出伤痕的脖子,皱眉说:“嘶……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呢,原来当时我和林陀安都被合伙人骗了,他没有杀那个美娇娘,而是偷偷藏起来了,可能王善民清缴之后把福敏救出来了。”

“哦……那为什么偷偷摸摸的回叶拉氏?”张锭抬手覆上她摸脖子的手,问。

俏娘此刻眼睛明朗起来,说:“你忘了?现在叶拉氏的嫡母可不是帕罗氏。”

张锭更加细致地抚她的脖颈,俏娘顺从地做出依偎的姿态。

“你真是变了许多。”

俏娘听着张锭面无表情发出的话,更加动情地说:“究竟是我变了,还是你看待我的眼光不同了?”

“对我来说。”张锭的手慢慢移到她的脸颊处,收起几根手指,轻浮地勾起她的下巴,“无论你是什么样,只要还是那个乖乖听话的俏娘,就可以了。”

“如果我是乖乖听话的俏娘,魔鸠寨的大当家从一开始就不会看见我,你也一样。”

俏娘的眼睛忽而明亮了,张锭看清了她眼睛里暗红色的血丝,顿时倒吸一口气,这一刻,他极速跳开,发力过猛导致他半跪在地上,抬头时看到一道闪过的白光把地板劈裂。

白光变成具体的剑刃,执剑人是一个身穿黑衣的陌生人,张锭脑海里飞速闪过几条信息,最终喘息着说:“你就是江啸?”

江啸“昂”了一声,撩了下凌乱的头发,像是小孩子耍帅。张锭看着这个长相少年气很重的男子,一时间连起身都不敢,他刚刚差一点就没躲过那道劈砍,这样的速度和力量,这个年轻人使出来竟是这样轻而易举,已经不是他可以抗衡的了。

“没办法,你太聪明了,张锭。”俏娘的手搭上江啸的肩膀,非常满意似地看着半跪着的他,“用这么多谎言都无法阻止你求索的心,故意让江啸放假消息出城都无法让你把注意力转移到李子欢身上,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你果然背叛了滂山,攀附了王善民。”张锭嘴唇颤抖,“既然都这样了,还演什么戏?”

俏娘却是安静了片刻,江啸笑着说:“其实我也想知道。”

俏娘被江啸逗笑了,故作娇羞道:“自然是为了过把瘾,想这样欺负老张很久啦~”

江啸被刺激得抖抖肩,说:“你这样说话的时候离我远点,好恶心。”

“哈哈……江啸,刚刚张锭喝了我给的茶,已经中毒,逃不了的,你先去门口把风,我来试试他。”俏娘说。

张锭听得眉毛一挑,心想自己何时喝了茶,这时候俏娘抛给他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他便陷入了迷惑的等待中。

“好吧,你最好让他把土匪们都引出来。”江啸抱剑走了出去。

张锭站起来,板着脸看她,俏娘微笑说:“你可别想着现在拿我的性命,没有我,你打不过江啸,也逃不出这屋子。”

“你这双面人做得舒服。”张锭冷吭一声说。

“不这么做,如何让你杀了李子欢,光明正大地当上滂山寨大当家?”俏娘说着走到花瓶前手捻花瓣。

“你觉得我需要什么光明正大?”张锭恨不得现在就掐死俏娘。

俏娘说:“你不需要,我需要啊,我可不想你日后被人扳倒,我沦为他人玩物。”

“你现在嘴里没有一个字是真话。”张锭咬牙道。

“真话可不好听啊。”

俏娘转身欲将一朵粉色小花安在他头上,张锭一把握住,捏得俏娘细嫩的手腕顿时泛了红,她微微张口,娇怯地说:“郎君才和我见面,就伤我两次了。”

“花里下了什么毒?”

“我要毒你还不简单?用得着这样疑心我么?”俏娘委屈地说,“这是一个标记,待我把你引到李子欢带领的那一队镖人里去,自有线人助你乱中出逃。”

“李子欢成镖局老大了?”

“不然呢?王善民权势滔天,什么做不到?”

张锭说:“你还是好好回答一下之前的问题吧?王善民是怎么突然得知李子欢是被顾恩陷害的?”

“就是你干得好事啊!非要把蒋岸送进雪城搅浑水,他与顾恩交锋的时候,蠢得什么话都说出来了,王善民安在镖局的细作自然都知道了。”

“我可不觉得顾恩会这样不谨慎。”

“哈哈……王善民谨慎吗?还不是不知道我的心依旧属于你。”

张锭带有愠色地看着笑靥如花的俏娘,说:“不必说这些漂亮话,想个法子把他们解决掉。”

“嗯,首先你把淮镇上插千的都告诉我,我去和他们联系。”

张锭疑虑着,俏娘说:“你都身陷死局了还不信我?”

“我今日遇此遭,不正是拜你所赐。”

“我这也是无奈之举,依你的性子,肯信我做这等险事么?”

张锭说:“当然不会,你这个疯子。”

“哈哈哈哈哈!”俏娘嬉笑不已。

这时候,庞青带着我们到了淮镇,他跳下马,掀开帘子向巧月伸出手,说:“下来,饿了吧,先吃饭。”

巧月轻轻搭上他的手,小心下车,我一听说吃饭,激动地用前肢挠了两下庞青。

“诶!别闹。”庞青笑道,“奇怪,怎么还半掩着门。”

推开前面饭店虚掩的门,庞青的笑容凝固了,我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儿,探头一看,我去!

数十条尸体倒在这里,他们虽然身着便衣,但身边全都散落着绯龙镖局的兵器。

巧月捂住嘴说:“镖局的弟兄们怎么……”

庞青的额头又开始冒冷汗,他颤声说:“巧月别害怕,我先带你去王大人那里吧,咱们把这事儿告诉他。”

巧月猛点头,她害怕极了,闭上眼睛赶紧离开了。

到了王善民的府上,被管家告知他有公务缠身,一时间回不来,让我们在此稍作整顿。

巧月听到这消息忧心地说:“庞青,镖局的弟兄们……”

庞青打断她说:“巧月,你先去房间休息吧,有些事不宜声张,等大人回来再议也不迟。”

巧月看着庞青,表情充满疑虑,被庞青推着走时甚至变成幽怨了。

巧月进入房间后,庞青几乎是一刻不停地跑回了惨案现场,我当然也跟着跑了过来,尽管看到庞青不悦的表情,知道他是不愿意我跟过来的,但是我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这就是跟着一个人在刀尖上舔血的滋味儿。

他跨过尸体,走到中央来观察打斗痕迹和伤口走势,眸色渐深,我明白他也看出来了——这是土匪结群杀人的手法。

不过敢在如今有王善民坐镇的淮镇大张旗鼓地杀人……

庞青捏紧剑柄扬长而去,不知他是因为什么而充满方向感,他一丝犹豫也没有,直奔湘河码头去。

这个熟悉的地方,当年正是在此地,蒋岸遭滂山匪群围攻、被顾恩陷害、受到林陀安的打击和羞辱,最终对着“福敏”的尸体刺下绝望的一剑。

当我站在庞青身边无声地看着船上的一群人进行激烈打斗,时光仿佛在此时轮回,只不过林陀安变成了张锭,蒋岸成了李子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