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什么地方是夜愚最喜欢去的地方,那就是——“静吧”,或者说是阿奇尔·斯莱伯所在的酒吧。
夜愚在处理完银行的那些屁事后,顿感浑身舒爽,如释重负地呼出了一口浊气,就连脚步都轻盈了许多。
他飞快地走下了这不是他归宿的地方,然后向着马路对面的无界酒吧走去。
无界酒吧是一间很复古的酒吧,带有木质纹理的塑料桌椅和吧台,还有永远都不会修补的褪色印记,以及那“为每个客人单独保留玻璃杯”的规矩。
虽然它很复古,不受这个时代年轻人的喜欢,但对于夜愚来说却是刚刚好。虽然装潢的材料不像20世纪那样使用木材、石料,也不像21世纪那样使用金属、石料,但内在的设计风格却是接近的。
酒吧的开业时间是下午晚餐前,夜愚来的时间可以说是刚刚好。
此时的酒吧门外,站着一名穿着贴身西服的中年女人,棕黑相间的短发、额头左边2/8位置拉了条分界线、头顶的5寸短发以精梳的形式向右后方贴去、两鬓推薄、并整体以哑光发蜡定型;有致的鹅蛋脸,但一条斜刀疤从右额头一路劈到她的左嘴角处,右眼瞎了呈现白色、左眼则是棕色。
看她的脸型,年轻时应该是个大美人。或许是脸上那条刀疤的缘故,让她现在每天都打扮得这么中性。
她见夜愚这名熟客来了,无言地对夜愚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接着为夜愚打开了店门。
每次她开门时,夜愚都会忍不住地看向她的手。她的指甲上,是精心涂画过的星星图案。但与艺术美甲相冲突的是,那手背的指骨间留着4道长长的刀疤,都是被匕首贯穿,再愈合后留下的;还有她的虎口,也全是黄色的老茧。
夜愚没有在门口过多的停留,因为这门卫大姐从来都没有说过话。哪怕主动对她打招呼,也只是得到一个点头,作为回应。
夜愚熟悉地向着酒吧中间的吧台走去,正在擦杯子的阿奇尔见到他后,主动地对夜愚打了招呼:“喝了就走吗?”
阿奇尔蹲下身子,从吧台下拿出了夜愚的玻璃杯,随后在起身时甩了一把他那顺滑的金色长发。在甩掉遮挡视线的长发后,他就将夜愚专属的玻璃杯给放到了他的手前。
夜愚的这杯子,杯底那一半是四方形的,但杯口的一半却是歪歪扭扭的。看这奇异的外形,就像是个过了滚烫开水的饮料瓶,也不知他从哪里找了这么个奇葩。
夜愚在圆凳上解开了自己旧外套的一颗扣子,让这碍事的衣服敞开到了身子两边。
“不,来一瓶吧。”夜愚说道。
他的手指如弹钢琴一般地,在吧台上来回敲击着,似乎很是期待。
阿奇尔听后又蹲下身去,从吧台下拿出了一瓶用玻璃瓶装的白酒,对夜愚说:“今天居然不用加班,稀奇呀。”
随后他起身,将那瓶白酒摆到了夜愚的杯子边上。
夜愚痛快地抓起圆柱瓶身的白酒,一把就扭开了红金相间的金属瓶盖。透明清澈的酒液随着他的动作,从窄窄的瓶口中飞溅入了杯子中。
这酒叫“青岛”,和银翼杀手——戴克喝的一样,是同一个牌子的酒。“戴克”是谁?他是《银翼杀手》里的主角,是个能把复制人整怀孕的狠角色。
夜愚当时在看到这个牌子时,以为自己来到了银翼杀手的世界。但这么多年的生活下来,发现这里并不是银翼地球,不过同为赛博世界倒是真的。
夜愚动作不停,一边以要将酒杯倒满的架势,一边对阿奇尔不忿地说道:“谁爱加班谁去。能治的,拖几天也死不了,不能治的,找我也没用。”
阿奇尔又拿出了一个碟子,往里边倒了点夜愚爱吃的油炸咸面粉豆子,又叉上了十几片切好的,且是油乎乎的淀粉肠上去。
他将下酒菜和筷子推到夜愚的酒前,对夜愚劝诫道:“你脑子里的那些幻觉该治治了,不然你的共情能力都要被消磨没了。”
夜愚夹起几片淀粉肠,在几口烈酒下肚子后,一把将筷子尖上的淀粉肠给塞进了嘴中。一边嚼着,将嘴唇弄得全是油脂,一边又口舌不清地对阿奇尔说道:“没钱治,死了最好。”
说完又是一口酒灌入嘴中,用酒就着油腻的下酒菜给咽了下去。
食物下肚后,他舒坦地揉了揉饿得发疼的肚子。已经大半天没吃东西了,肚子早就饥渴难耐了。
阿奇尔拿起一个杯子擦了擦,一边干活,一边分神地对夜愚聊着:“怎么会没钱呢,我两个月才顶你一个月的工资。”
夜愚听到后,心中压抑了许久的火气就上来。他一般不会对外表露情绪,但在面对阿奇尔时,却是例外。
他一口气将大半杯子的酒灌了下去,尽管辣得他嘶牙咧嘴,但他还是从中感到了一丝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