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宏大听了老大麦莫风的话，明白了三分，问：“老大，您的心自然是好心，但……草民心思愚钝，很难理解您的良苦用心。”

经过郦宏大无意的火上浇油，亓玄素的愤怒火山直接喷发，再也忍不住，怒气压缩在每一个字里：“这就是风儿的精心策划？”

她是万分没想到，麦莫风竟然是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大莎比。这是挑战她三观的騲氮行为，是她无法理解的蠢驴做派。她这可不是大题小作，而是因为麦莫风的做法会损坏黑火营的根基。

黑火营能让铣族忌惮的关键是什么？是黑火营比铣族的认同圈子更大，可以容纳更多的人，资源继承者的选择面更广……但是，黑火营的特权贵人组织属性是和铣族一致的，两者的不同之处在于前辈与晚辈，谁先谁后。先者自然抢得先机，获得吃肉的资格，后来人只能享受喝汤的待遇。

说一句直白的话，黑火营与铣族是一丘之貉，都是一个德行的团体。

麦莫风此举，让亓玄素感到了本末倒置的荒唐感，让玫瑰代替杂草去历险，怎么会不荒唐呢！

麦莫风怎么会被亓玄素的刁难难住呢，他和普宣朗拥有共同的智慧加持，这个智慧加持是谋而后动，后发制人。

谋而后动，后发制人在他俩的共同理解中是代价最小的试探成本。当然，谋而后动，后发制人的先决条件是拥有稳坐钓鱼台的心境，但不一定拥有一锤定音的实力。

不败是代价最小的胜利……很难有人理解。惨胜是代价最大的平局……许多人会认为是特莎比的谬论——这本就是胡言乱语呀。

谋而后动，后发制人的先决条件是稳坐钓鱼台，执行条件是拥有见机行事的灵光。

麦莫风笑了笑，开始转移焦点，道：“师傅，你知道黑火营至今依旧在黑暗之中，却无法明出大迈的行走于世间的原因吗？”

亓玄素没好气道：“那自然是因为铣族的实力过于庞大。”

“那铣族实力过于庞大是因为他们的武力吗？”

麦莫风此话一出，许多人陷入沉思……

有时候，那一层触手可破的窗户纸，真的不是个人就可以够得着，不是捅不破，而是够不着。

郦宏大嘴巴张了张，选择闭口不言。他十分清楚，这个层次的对话他是不能掺和的，这是由人为营造的身份高低之别的鸿沟，是很难跨越的，这是人治社会的基本盘。什么？尊卑有别，贵贱明目。

有人说这是秩序的代价……这不过是张冠李戴的狡辩，脸上贴金的无耻美化。尊卑是阶级生存的根本，秩序存在的根基是万法归一的集体守法——比如万有引力……

东慧月问：“难道不是吗？”她自然知道是不是。

麦莫风摇了摇头，道：“铣族肆无忌惮的原因不是其拥有强大的武力，而是他们拥有赋予劳动力正义化的手段。若说运动是生命跳动的象征，那么……劳动则是社会活动的基石。一方势力若是没有劳动正义化的手段，这方势力注定……黑暗潜行生，难以光明行。”

麦莫风捅破的这层窗户纸，标志着黑火营改革之路的启动按钮已经按下，黑火营改革之路正式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