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一声“吁”,两道人影飞身下马,身形健硕,腰胯长刀。
一袭青衣之上绣着马兽,腾跃于惊涛骇浪之中,扬蹄奋鬣,神采非常,乃监诡司九品武官独有官服。
只见其中一人率先入门,刀削般的脸庞上眉头紧皱,略微抬眸,眼里满是嫌恶之色,言辞却是抑扬顿挫,“北山郡,青浦县,王李镇,罪诡----李莲在否?”
仇实立马认出此人,乃青浦县监诡司下,九品正监察使----吴青。
连忙将受伤的手背于身后,生怕污血沾到眼前之人,低腰谄媚地指着李新生控诉道。
“吴大人,李莲正是此人亲奶奶,杀我兄弟后不知所踪,如今她孙子又出手伤我手臂,求大人为我做主,定要将他打入监牢。”
话音未落,这吴青势沉力猛的一脚直接踹出,仇实整个人侧飞出去,墙面被撞的四分五裂。
只留下一句,“轮的到你教我做事?”
当真狠人!说完便向李新生走去。
“你可还有其他家属?”,质问声中仿佛有无穷魔力,让李新生不得不回答。
“干...没有!我只有一个奶奶。”幸亏反应及时,李新生那‘干娘’二字差点脱口而出,这时才终于明白,今日为何沈姨他们对自己的态度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原来是自家摊上事了,但也不怪他们,夫妻大难临头都得各自飞,更何况还是这毫无血缘关系,口头认下的干儿子,心中自嘲般的讪笑一番。
然而那已经如同一头死狗,蜷缩在墙角的仇实突然反扑一口,
“他说谎,他昨天明明认了镇上那沈狐狸作了干娘,这件事都传遍了,他却隐瞒大人,那沈狐狸必是同伙。”
李新生听后不知为何,双眼通红,怒从心起,眼中不自觉地浮现浓郁的戾气,脑中凭空生起一个疯狂的念头。
他可以不活,但这仇实必须死!
不出意料,又是这具身体的应激之举,它就仿佛一个护犊子的暴躁老人,面对亲朋陷入危难时,它总会如火山一样爆发,而后挺身而出。
眼前吴青敏锐察觉到李新生的异常,大臂一挥,“阿三,搜他身!”
身后名为阿三的刀疤男子快步上前,一双大手在李新生全身上下来回摸索,很快从他怀中抽出一封血信。
糟糕,是奶奶留下的那封信!
阿三展开血信,瞧了半天,最后颇有深意地看向李新生,随后转身将信交给吴青。
他只看了一眼,那铁骨冷面上竟也泛起一丝波澜,“这信是谁给你的?”
李新生心中虽有疑惑,但决定还是如实说出,“这是我奶奶给我留下的信。”
“你奶奶是魂诡?”,吴青一语激起千重浪。
李新生不知如何回答,奶奶是诡?那我岂不是跟这些面目可憎的诡物一样,也是诡。
抗拒,否认,他灵魂深处无法接受这份认知。
那地上的仇实本就呼吸都不顺畅,闻言后胸口上下起伏更是喘不过气来。
因为他知道,在这人诡共存的大夏王朝,划九州三十六郡,人族为帝,十诡称王。
而魂诡一族觉醒的诡器主修神灵、练阳神、凝阴魄,常以秘法替监诡司炼制体制官服,近些年来虽说魂诡势弱,但其强大底蕴依然占据十王之末,并不是他这种蝼蚁能抗衡的。
见李新生没有回应,吴青也未强行逼问,手中凝练出一水球,散发淡淡白光,左右不断旋转,似在记录着眼前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