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的时候常恒也懒洋洋地起床了。起床后他披着棉衣先在桌子上抄了一遍家庭作业。厨房外一阵扑鼻的香味直冲入房间，他随后穿好棉衣走到厨房里看母亲一人在灶台边上熬猪头骨，便挪步走到她旁边。

“妈，烧什么东西这么香呀！我都有点饿了。有什么先让我吃一点吗。”

她妈正翻搅着锅里的猪头骨汤，见常恒已经起床来到厨房，便用勺子从锅里捞起一块猪头骨递给他。

“饭我还没烧，你先啃一块骨头吧。看看这骨头汤熬的怎样。你过来，先啃一块猪头骨，看看烧嫩没有。”

常恒伸手接过母亲用勺子递来的油腻腻的猪骨头，站在灶旁双手捧着，他先掰开一块肉直往嘴里送，嚼了一会瞪大眼睛喊道：

“妈，这猪骨头真好吃，嗯，真好吃。”他使劲的嚼着，几滴肉汤汁溅到了胸前衣襟上，他忙用一只手擦了擦，油汁被擦出一片。母亲忙拿一块干毛巾替他小心地擦拭着，见擦试后还有油迹无法擦去，便说。

“擦不掉了，要脱下来才能洗干净，反正吃了隔岁你就要换新衣服的，随它了。”

常恒一边咀嚼着一边“嗯嗯”的点头着，见他那津津有味的吃相，母亲便又用勺子捞上一块递给他。

“看你饿的样子，再给你吃一块。”

“嗯嗯，我不要了，妈，再吃隔岁就吃不下了。”常恒双手摇晃着边擦拭着嘴唇上的油渍。

母亲见他不想多吃了，便把骨头倒回锅肉。看着他那副心急火燎的吃相，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常恒把那块骨头啃的差不多了，他把骨头扔在灶台边上的垃圾桶里，走到门边的脸盆上想洗一下手和嘴，他刚把手伸进脸盆里马上就惊慌地抽了回来，嘴里喃喃道。

“哇哟，水太冷了。”

他母亲见状，打开另一口锅盖，用水瓢在那口锅里打了一些热水走到他的身边。

“你把脸盆里的水先倒了。”

常恒把脸盆里的水倒完后，把脸盆放回架子上，他母亲给脸盆漆了热水。

“现在不冷了，快把脸洗一下，刚才吃东西连脸都没洗吧。”

常恒点点头。他洗完脸把毛巾挂回原处。对着正在把骨头捞起来往一个大陶瓷盆里盛的母亲。

“妈，我们今年过年还有那些好吃的。

“今年我们有猪肉，有鸡，有鹅，有鱼。”母亲边盛着骨头汤边说道。

“我们今年有这么多好吃的呀。我怎么没看到鸡，鹅，鱼呢。”他笑眯眯的脸上洋溢着幸福。

“你大姐和二姐拿到溪里去褪毛了，那个鸡嫩毛很多，要拔干净。”

母亲把炒勺放到灶台上，走到桌子边上，把一只挂在厨房上的竹蓝取下来放在桌子上，她从蓝子里取出一些干粉干，把粉干拿到灶台上一只木盆里用水浸泡了一会，然后把粉干放在灶台上一个沥水板上。

常恒在厨房里呆了一会，见母亲一直忙碌着没有多说什么，再说真有什么事自己也帮不上什么，便说道。

“妈，我现在要去后生家去听一会收音机。很快就回来。”常恒说着便转身向门口走去。

“都快过年的，还到人家去做啥，不要去，别人家正忙着呢。你有空还是去读些书好。”母亲想要拦着不让他去，但常恒已经走到门外了，母亲急切的跟到门外，高声喊道，“那你要早点回家哦，别忘了吃隔岁”

常恒转过头应允了一声后便消失在巷弄里，远处传来他的回话：“知道了，我知道了。”

常恒出门不久，父亲也挑着箩筐到家了。他进屋后先把箩筐放在地上，收拾好扁担放到门后，走回来弯着腰从箩筐里拿出已经洗干净的鸡鹅鱼，他先把它们放在灶台上，然后再拿出一些青菜马岭薯放在鸡鸭鱼的旁边。其它没拿完的暂时先放筐内，他把二只箩筐重叠在一起后搬到门外的石板上摆好后就向猪圈那边走去。没一会提着一只盛猪食的木桶回来了。

他利索地走到最里面的那口锅旁揭开锅盖，一股浓烈的用菜叶煮的猪食味迎面飘来。他拿来一个大木勺直接放到锅里搅了搅已经烧熟的猪食，然后捞了半桶后便提着径直往猪圈走去。

他们的父亲刚提着猪食出去不久。如玲和如月也抬着一箩筐菜叶回家了，她俩把菜叶放在门口外一个石板上后各自朝厨房和屋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