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文这天突然收到一条微信消息,这是一个大约得有五年未联系过的朋友了,也说得上是朋友吧。这个朋友一上来就嘘寒问暖的,搞得罗文很是不好意思,感觉好像欠他什么似的,具体是什么呢,好像是许久未主动联系的歉意。
这个朋友叫李兴,是个退伍的特种兵,具体是不是,谁也不知道,这个是他自己告诉大家的,人长的不错,一米八的大个,很是魁梧,就是一点,四十岁的人了还没成个家,按照他的自身条件这个是绝对说不过去的。
五年之前,那时的关系处的还可以,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因为经常在一起,罗文不得不和其他人一样对他表示亲近,但又不能和他置心,罗文感觉这个人比自己还不靠谱,当然这是之前那个不思进取或者说是好吃懒做又或者说是好高骛远的罗文。
李兴微信的突然到访,说实话,让罗文有些措手不及,刚开始的确不知该聊些什么。李兴带着聊了几句生活之后,就开始聊工作。罗文说了他的光伏业务,李兴说他在外地也做相关的业务,然后互相抱怨了一下市场的不景气,恶性竞争已经将市场做烂了。聊着聊着,李兴说他在外地遇到点困难,想向罗文借两百块钱周转一下,说是出差回来就还,罗文想着也没多少钱,毕竟一个人在外地跑业务也挺不容易的,于是二话不说就给了。
大约一周之后的中午,杨素娟去接孩子放学,罗文看店,结婚之前辉辉基本都在学校吃午饭,结婚之后也基本都在学校吃饭,只不过罗文不忙的时候,杨素娟就会提前告知老师中午会接孩子回家吃饭,以至于辉辉的班主任对杨素娟很是无语,颇有些微词。
“呦呵,罗老板!”
罗文抬头一看,不是一人,是三个人。然后互相打招呼,互相递烟。这三位不是别人,其中那位个头比罗文还猛一些的叫孙伟,头些年挣了些钱,曾自夸立刻拿出一百万现金跟玩似的,四十岁左右,人长的挺黑,一双大眼睛瞪得别人不敢直视;第二位是一米七多一点的大胖子陈东奇,大罗文一岁,有劲,字写得很漂亮,经常自夸长了一双巧手;最后这位一米六吧,应该有一米六吧,个子虽小但很匀称,不胖也不瘦,和孙伟是同学,人送外号“心眼子蛋”的宫哲,据说曾经有人说他从初中开始就只长心眼了,他反驳那人说“谁像你只长个了”,从此再也无人拿个子跟他开玩笑。
来的都是客,更何况是大中午的。待杨素娟和辉辉来到并且介绍完之后,罗文便张罗着去对过的饭店请他们吃饭。他们埋怨罗文结婚不告诉他们,罗文以没大办为由搪塞过去。因为要喝酒,于是罗文又让杨素娟点了两个喜欢的菜带着辉辉到店里去吃,本身杨素娟也不喜欢这种场合。
在酒桌上,罗文发现孙伟一直在生陈东奇的气,于是便问缘由,他俩都不愿意说,只是叹气。见状,宫哲就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原来陈东奇牵线把孙伟介绍给了一个政府部门的人,说是三个人合伙搞个石料厂,孙伟负责资金,那个人负责跑手续和搞关系,陈东奇负责生产。本身是很好的事情,非常的赚钱,但事与愿违,政策变了。他们搭上的不是红利的尾巴根,而是被这所谓的尾巴根给糊弄了,厂子建好并且投产的一个月后,厂子就被查封停产了。这件事情,孙伟明显成了冤大头,陈东奇不敢说话,也不敢揽这个责任,因为他现在的生活也没有着落加上还有家要养。孙伟逼着陈东奇找那个合伙人,让他平摊一部分责任,但那个人以当时签订的入股条件为由拒不面谈,于是孙伟和陈东奇一起将那个人告上了法院。他们今天就是刚从律师那里咨询完,因为口渴路过罗文这里。
罗文说,这事不太好办啊,估计会拖很久。
“不说这些不开心的,来喝酒。”罗文举杯说。
“你们还记得李兴吗?”罗文吃完一口辣子鸡说道。
“那还能忘了,前几天他还问我借了二百块钱呢。”陈东奇抹了一下嘴,双拳分别锤在各侧的大腿上说道。
“嗯,他上上个星期也问我借了。”宫哲说。
“我没借,我这都一头乱麻了。”孙伟搓着牙花子说道。
“好家伙,都是二百,我这也是。”罗文说道。
“我敢打包票,这钱咱们要不回来了。据我分析,他是向所有认识的朋友借钱,都借二百,这钱不多,他不还,咱们也不好意思要,时间久了也就成了烂账了。”宫哲分析道。
“他最近是不是一直靠这个办法生活的,听说他结婚了,跟你一样瞒着我们,偷摸的,呵呵……”陈东奇看着罗文不怀好意的说道。
“咱可不是那样的人,结婚偷摸的,但咱对待生活和朋友可是光明正大的。”罗文说着又端起了酒杯。
“说起来,他也不容易,四十岁的人了才刚结婚。这些年投资几个项目都黄了,还有一个老娘要养,我都怀疑那个女的怎么看上的他。”孙伟若有所思的说着。
“这人世间的事就是这么奇怪,你混得还可以的时候吧,总遇不到合适的,等你混得彻底不好了,反而缘分到了,这缘分一旦定型,就逼着你去想办法去维持,正路子得不到解决的,就只能想一些歪的去应对这燃眉之急。”宫哲发表了他的人生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