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你们眼中的我，那样子的吗？我倒是觉得你们的想法很新奇，我是什么样子的人，我自己有着明确的认知，我从来都不是强大的人。我也从来不是会勇往直前的人，我也会累，我也会有迷茫的时候，我偶尔也想停下脚步，可我知道自己的目标，就算前路再艰难，我也要前进，因为在路的尽头，一定有最美的风景。”

沐晓归坐在石凳上，用手支撑着下巴，歪头笑着说，她的眼中有光，那是坚定的信念和她坚定不易的心。

余晖愣愣的看着沐晓归，在它成为沐晓归伴生兽的那天起，就没有听到过沐晓归喊累，也没有见过她狼狈的样子，它一直面对的都是沐晓归无畏的笑容，和浴血杀敌的身姿。

“你也会累吗？我从来没有见过。”

余晖用爪子捂住了头，它有些不可置信的问。

“我是人不是神，我作为人类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总会有累的一天，也会有喜怒哀乐，也会无缘无故的发脾气，也会有喜欢和不喜欢的事物，而这些情绪也是组成我的一部分。”

沐晓归的眼角带着笑，伸出一只手点了点余晖的小脑袋，语气中带着宠溺的安慰。

就算阳光遮蔽竹林，大雨冲洗污秽，只要一直向前走，一直向前走，在人生的岔路口就会有选择题，不论再强大的人，在面对迷茫的时候，也会有一瞬间的退缩，何况是现在什么也不记得的她了。

她也会在夜晚坐在窗前，抬头看月，也会无数次的问自己，为何要一直寻找家的方向，就这样在这里住下不好吗？就这样待在这里不好吗？为什么要那么的执着。

她有时看到余晖就忍不住的神游，会不自觉的思考，为什么动物会说话，为什么人会在天上飞，为什么会有蚀梦这样的怪物，如果，如果世界只是临死前的幻想，如果世界只是一座奢华繁荣的牢笼，如果我们都是游戏的NPC，如果我们不是我们，那么真实和虚假之间的界限又在哪里？

“我见过你浑身是血的模样，见过你面无表情的模样，见过你欢喜的模样，却没有见过你脆弱的模样，是我们没有走进你的内心吗？是我们过于弱小了吗？还是我们从来不值得你的信任。”

余晖的内心充满了空虚，它不知道这种空虚是来源自沐晓归还是来源自它自己，如果曾经经历的一切都是他们的一厢情愿，如果曾经美好的回忆都化作了虚无，那么他们还有什么意义去保留，去回忆。

“我没有经历过与你们同行的时光，我也不知道那时的我为什么是这个样子，有可能是保护，也有可能是坚强，按照你们的说法来看，曾经的我是你们的保护伞，一直都在最前面护着你们，那么我也就不会想让你们看到我最脆弱的一面，那是我从内心深处对你们的承诺。”

沐晓归不是很理解曾经的自己，也不是很赞同，她没有说出口的话，是她从来没有真正的信任过你们，毕竟世界上人心最难测，谁知道背叛是不是比诚实最为容易，谁也不知道死亡和背叛哪一个先来到。

“是这个样子吗，你曾经走过无数的城邦，也带给了人民无限的希望，你当年第一站也是幻想城，没有人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你对自己的来历也闭口不谈，我也是在你接触到蚀梦的时候诞生的，五年过去了，在这里已经没有多少人还记得你，人民也不会再记得有那么一段难忘的时期，是靠一个人，一把剑硬生生的打下来的。”

余晖叹息着，曾经的人们崇拜着，爱慕着的人，他们都已经忘记了，也没有几个人再记得蚀梦的可怕，也没有人再回顾那段最为艰难的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