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么一闹,一家人也睡不下去了,章枭原本是一个有起床气的人,不过看着章晖这惨样,他有气也发不出来了,那今天就算了吧,先不气了,收拾一下先找地儿吃饭吧。
一家人挨个收拾好之后时间已经快七点了,出了酒店左转走了不到五百米,就看到一个卖早点的铺子。
略显岁月的门头下面支着热腾腾的油锅,油锅里冒着小泡的大油条被烫的吱哇乱叫,章晖看着它柔软的身躯渐渐变得僵直,初升的太阳散出的光芒洒在了它的身上,把它染成了美妙的金黄色,不争气的泪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来三根油条。”
“这是什么东西老板,看起来怎么跟牛皮纸似的?”
章晖看到油锅边儿放了盆卤,卤旁边放着一篮子“牛皮纸”,不禁抬头对老板问道。
“哈哈哈,小兄弟说笑了这是,这叫锅巴菜,不是牛皮纸,这是我们津城特色,用绿豆和小米水磨成浆摊成的薄煎饼然后切的。”
“这倒还是头一回见,挺新奇,好吃吗这东西?”这是郭锦问的。
看来人都对没见过的东西有好奇心,男女老少都一样,连平时端庄淡定的太后都不禁好奇了。
“来一碗,一人来一碗,尝尝,好吃再加就是了。”章枭看着母子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大手一挥,豪爽的对老板说道。
他这人就这样,通常情况下不会委屈了自己的嘴和胃,对家人也一样,尤其出门在外,要是碰上没见过的没吃过的,少不得要尝一尝,再决定再不要把它加入到今后的食谱中。
生活中老有一些人吧,挣点钱舍不得花舍不得用,看到没吃过的,觉得花钱吃亏得慌,看到没见过的,觉得看看就行了,花钱买不值当。
其实话说回来,挣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嘛,吃没吃过的,看没见过的,老这舍不得那舍不得,到最后,全款上交医院,好嘛,这辈子白干,到头儿来还什么都没有享受过。
小沈阳那句话说得好,人生最痛苦的事就是人死了,钱没花了,这就是挣了一辈子钱,自己却没花几个,够痛苦了吧。
可是人本钱大叔说的更好,更痛苦的是,人活着,钱没了,瞧瞧,看看,人家这觉悟,怪不得人家能当师傅带徒弟呢,对吧你说,你说有的人忙忙碌碌一辈子,到头儿来,一比转给医院,这钱花的,多冤呐这。
话分两头,这头娘俩儿已经吃上了,老板把浇好卤子的锅巴菜端上桌,又拿个小铁盘儿,从油锅里用手臂长的筷子夹了三根黄澄澄的大油条出来,往这铁盘儿上横着这么一搁,嚯哦~好家伙,三根油条,把一盘儿放的满满当当的,只见那阳光,照在铁盘上,又经过油条映在了一家三口的眼中,连着他们的瞳孔都变成了淡金色。
章晖已经等不及了,他要尝尝这锅巴菜,到底是何方妖孽,他把浮于表面的锅巴菜用汤匙压下去,充分的浸润在卤子里,看着它们一点点沉没下去,章晖的心是越来越激动了,也许只有三五秒的时间,但是章晖感觉时间过得真慢。
终于等到了,开吃,捞起满满的一勺,放进嘴里,只听“啊”的一声,章晖的眼泪“唰”的一下就出来了。
章晖嘴里塞着锅巴菜,眼里噙着泪水,转头看向二老,二老不解其意,只见章晖指了指嗓子,他俩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啊。
“年轻人吃的太猛了,怪只怪你太贪心了,谁让你一下吃这么一大口的,就不能小口慢慢吃嘛,以前吃饭不知道被烫了多少次还不长记性,活该你,让你再毛手毛脚。”郭锦看着儿子的惨样,忍不住数落道。
“都这么大人了,马上要开始独自生活了,吃饭还能被烫到,怎么让人放心的下,这以后得隔天打一次电话,儿行千里母担忧,一时半会的毛躁的习惯还是不好改。”
章晖现在只感觉嗓子里像有一把小刀似的在往下划拉,还是生锈的那种,苦不堪言,但是吃进嘴的让他吐出来是不可能的,再怎么滴也得吃饭不是,于是他只好小口往下咽,一起咽下去的还有他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