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长虫三太子带回了狐狸洞中,侍女菂官受我吩咐,取来一些大嫂他们蛇族平常使用的物品吃食,我想龙和蛇相似,那习性应该差不多吧。
晚上我准备宽衣就寝时,却发现这条太子不安分晃动瓶子,我又把他放出来:“喂,小长虫,你好歹是个太子,我不能亏待你,得让你赶紧治好伤恢复人形啊。我们青丘人杰地灵,我三姐封西灵珌林君,管辖青丘西荒,她那有一个凤彩谷,里有一池唤作灵犀,疗伤上品,趁着我三姐闭关,我带你去瞧瞧。”鹤溟:这小白菜搞什么?唉?!二话不说我就又把他塞回瓶子里,使了个术法去了西荒。
——青丘地泽西荒
眼前便是凤彩谷,内有枫林红云簇锦,十方梧桐金霞,虽是夜色,但是奇花异木,香草蕙兰,灵犀池上,鸳鸯游水,池中立一石山,高耸入云,光洁明亮,上题着“深山红叶凤凰鸣,灵池梧桐落英飞”旁又写着更大的字“灵犀”。
我把那太子放在石山一旁:“你虽然貌似女仙,但是跟我还是避开点吧,你在这边沐浴,我去那边,中间隔着石山,我们说说话互相解闷吧。”
说完我宽衣走向另一侧,池水当真舒服,温暖贴肤,水汽腾雾,香泉似牛乳洁净,点点珠光氤氲在佳人如凝脂的肌肤上,青丝微微敷在香颈处,蔻华微粉,丹唇吐苞,玉足轻滑,顺势背坐在石山下。我觉得无聊,主动开口道:“那个什么太子,你进来了吗?”
“进来了吱个声,你现在是原形,我怕淹死你,你还好吗小长虫?”
半天没动静,我接着:“你还好吗兄弟?”
“你还好吗?”
……
原来此时的鹤溟刚进去不过一炷香便已经可以恢复人身了,不过恢复人身时还穿的是他来时的衣物,现下已然都湿了,他刚刚褪去衣物,我便发出了几番连问,他一时不知作何回答,眼瞧着没有得到回答的我要走向石山后面,当然了,我认为池水乳白可以遮掩我的身躯才大胆走过去的。
鹤溟一时着急,又使了个术法变回了原形,我正好看到的是一只蓝白小龙水中游荡,便放下了心,接着回去沐浴和他接话:“你弄好了就跟我说话嘛”
“小长虫你叫什么名字呀,你知道我的名字,我却不知道你的呢。”
“鹤溟。”
“那你有闺名嘛?”
我感受到石山背后的人身躯一震,水花声都变大。
“我那不叫闺名,叫小字,说你白菜,应该是傻白菜。”
“哎呦还不是你长的活脱脱一个小娘子,一时嘴快。”
“咳咳……我们龙族传统没有小字。”
“好叭……”我玩了玩水。
沉默了一会,鹤溟说:“那白菜你小字是什么?”
“玊玊”
“哪一个字?是素白无瑕的素,还是夙兴夜寐的夙?”
“都不是,是玉字一点往上移。”
“这个玊没记错取的是玉中有瑕之意,莫非你爹娘因你是天生九尾狐,取了个玊字压一压你,让你平生顺遂?”
“不愧是太子,说的半点不差,你以后也别叫我白菜了,我有小字听见了吗。”
“好的素白菜。”
“……”
我感觉转移话题:“可惜了,这个地方到处是奇花异草,唯独没有我爱的荷花,要赏荷啊还是得到我五姐姐的南荒去,在那才知道什么是‘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
鹤溟微微应和说:“荷花都不在你附近生长。”
我气不过,想要偷偷绕到石山背后吓一吓这条傻龙,顺便捏住他的头好好淹他一下。说干就干,我轻轻晃荡过去,本想报复这个长虫,结果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健硕的男……子
我定睛一看,这不是小长虫的人形吗?这么快就好啦,我伸出手指怼了怼他的肩膀,因为我只能够得到这里,可是很快我连这个都够不到了,因为他站起来了,池水将将能遮住腰胯一下,而我此时脖子一下都在水中。
“本君还没见过如此好色的白菜。”鹤溟挑眉轻哂道。
“你怎么好了?这池水这么管用?我以为你还是……”
“以为我还是那条长虫可以任你宰割?嗯?”他将我后背贴在石山上,自己则逼近我,弯下腰来,呼出的气甚至可以吹出周围的池水的涟漪,我也弄的怪痒,“还是颗矮白菜,又想耍什么花招,狐帝的女儿如此急着给人投怀送抱?”
我有些羞恼,两颊微红道:“什么投怀送抱,是你先说我是素白菜我才过来找你算账,可你又仗着恢复人身继续欺负我,别忘了谁带你来这的!还有,我不是矮白菜!”
“那你是什么,高白菜?我看也不高啊?”他撇嘴一笑,眼神不对劲的盯着我的脸。
“反正我不矮,我是因为现在在水中没法站起来才这样的。”
“哦?我不信,你站一个我看看?”鹤溟微一挑眉,翘首以盼着我恼羞成怒。
“胡言乱语,我怎么站?”我又把脖子缩了一节在水里,头转过一旁。他呆了一会,往旁边一闪:“我去另一面,你弄好了说一声。”我瞧他走了,当真松了口气,不远处的鸳鸯依旧浮游在水面上,它们被这灵池滋养这么久,还未修成人形吗?我想着。
良久,我沐浴完从池中出来换好衣服,与石山另一面的人说一声我好了。我看他便站在池畔,他也回过头盯着我:“方才在池中,你这额间的赤丝梅花仙钿便熠熠生光,不瞒你说,我母亲是梅花仙族,我能感受到,你这仙钿内不仅有我母亲的少许仙力,还有梅族其他人的灵力,我听母亲说,梅花族有一晶石名婲,所有梅花族人从出生时就要用自己的一些灵力滋养此石,只不过……”
“怎么了?”
“只不过当年梅族获罪于天庭,那婲晶石便在争斗中破裂,所有梅花仙力尽数注入弱水不入轮回,刚好的是弱水主要流经便在你们青丘,我总不肯相信梅族罪过至此,母亲也不能喊冤而死,与梅族有关的事情我都要明白,所以请你老实说,这额间仙钿究竟从何而来?”
我瞧着他认真的神色,开口道:“如你所说我也奇怪,我是九尾白狐,但是出生时便有这赤丝梅花仙钿,着实奇怪。而且我六哥说我出生时,盛夏飞雪,冰封千里,梅花是苦寒傲霜之花,想来便是你母亲梅花一族灵力加持的仙钿所致。平常被广寒云霞所遮,刚才打斗也许是弄散了。”
他眼神忽然一亮:“如此说的话,定是婲晶石破裂后灵力滞留在弱水,而你体内或许有可以吸引梅花灵力的引子,所以出生时才有异象,才有了这梅花仙钿。”
“可以我才刚出生,又有什么引子呢?”
“所以我怀疑我母亲和你们青丘祖上有渊源,我母亲素来擅长占卜之术,许是她特意留下的,不过为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何不去弱水池瞧瞧,我早听说照一照弱水池,可以看出今生一瞬,或喜或悲,也可以是重要代表之物,或好或坏。若是梅族灵力滞留在弱水,那我去是否会有不一样的景象显现?”
“你说弱水池可照喜悲之瞬?可观今生好坏之物?”
“不错”
“那正是梅族人的灵力特点,不是弱水池可先知预兆,而是有了梅族仙灵才能如此。”
“那我们快些走吧,你不是还要查清你母亲梅族人的罪案真相吗?”鹤溟点头应下,我能瞧出,他是有些激动的。
——青丘弱水笞冥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