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

“何老师，我现在举行招魂仪式，让演播间怨念最深的鬼魂附身在我身上，从而验证一切的真实性，如何？”

方向握紧拳头，神色坚定地对何洛杰说。

“附身在自己身上太假了，不如挑选现场的随机一名观众，好不好？”

“好！”

三言两语间，我失去了对全场节奏的把握，为了节目考虑，硬着头皮挑选了台下的年轻编剧。

这个编剧是大四的实习生，上个月才进电视台，毕业之后，很有可能直接转正。

我拍了拍这位年轻编剧的肩膀，示意他放轻松。

“你好，请问怎么称呼？”

“金金。”

“好的金金，紧张吗？”

“不紧张。”

金金厚实的声音令我安心不少，我可不想看见让收视率暴跌的剧情。

现场组的工作人员从幕后搬出一张办公椅放在舞台正前方，我示意金金坐在上面，然后把舞台交给方向。

方向要了一瓶矿泉水，温柔地对金金说：“心绪打开，肌肉放松，我说什么，你做什么。”

“现在，先点点头。”

金金点头。

“很好，闭上双眼。吸气，呼气”

方向控制金金呼吸五六个来回后，金金感觉自己没有那么紧张了。

“然后，想象自己悬浮在太空里，周围漆黑一片，远处有点点闪烁的星球。”

金金放在膝盖的手飘在空中，双脚也离开地面，仿佛他真的身处太空。

“但是，你发现没有氧气面罩，呼吸变得急促。”

金金大口呼吸，妄图从没有空气的太空中，寻得氧气。

方向食指蘸取矿泉水，湿润的手指在金金的额头上画出一个“一”字。

“现在，你戴上了氧气面罩，可以正常呼吸了。”

金金呼吸变得均匀，方向来到金金身后，右手手掌打开，无数银色粉屑从掌心飘出，数量远超第一次给纸人的数量。

“摆脱危险的你，很困，很困，很困，你睡着了。”

银屑没入头发，消失不见。

金金猛地低头，双手双腿也突然垂下，仿佛在一瞬间，他从太空，回到地面。

舞台上所有人屏住呼吸，内心十分紧张，就连何洛杰都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

“嗬嗬。”

“金金”抬起头，茫然地看向四周，如同刚出生的婴儿，好奇地打量世界。

“演播间，是吗？”

金金原本粗壮的男声变成了尖细的女声，估计还在适应这个音带。

“是的。”站在后面的方向回答，“你还有几秒的活动时间，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金金扭头，看着我，语气平淡地说：

“我爱你。”

这是一道熟悉的女声，虽然有些尖细，虽然有些雄厚，虽然几个月没有听见，但我还是分辨出来了。

我呆愣在原地，背在身后不停转动手串的手停下动作，指尖，三角形金属片冰凉的手感让我出神。

“金金”说完后，头颅失去支撑，低下了头，随即抬头，他脸上有些惊讶和不可思议。

显然，刚刚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金金十分清楚。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