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了很久。走了很远才遇到村庄。我问阿育为什么交界处没有围墙。阿育说围墙只是一道埋在地下的感应设备，裸露在外的不到三公分的黑色表面也已经被积雪覆盖。经过它时联合党的机器和武器都会被感应出来。两党为了区分，其武器里都装有各自研发的芯片。只要是数据库中不存在的机器或武器入境都会触发警报。而芯片只要被取出变会自动作废。

村庄也都是些石头和木头混合搭建的破屋，只有少部分看起来比较完好。我走进村里，风雪中无人行走。可就在我们即将走出这村落的时候，一群人竟聚集在村子的外边。我们看向那拥挤的一小撮人，感到好奇。

“这是我爸爸的新家么？”人群最前的一个小男孩问道。

“对啊，这是个好地方。”拥着他肩膀的老汉悲伤的说。

“这里好窄。爸爸会嫌挤么？”男孩天真的语气让我也有些动情。

“他只会觉得暖和。”老汉继续安慰着，编写哄人的话。

当我们经过他们的时候，我们停了下来，围观了这场葬礼。

“真令人心痛，阿育。”走远后我说道。

“嗯。”阿育轻声回答。她只想快速离开。

我们又继续远行。

就在我们走在离村庄有些距离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奇怪的小型飞机翅膀像是墓碑一样被插在了一座破败的房子的面前。而在那翅膀的前头，有一个老头跪在地上。他虔诚的拜着面前的废铁。

“你在做什么？”我走到他的身旁，奇怪的问。

“你们是神么？”他忽然抬起头来问我。

“神？”我看着阿育，想从她的脸上寻找到些答案。

只是她也一脸茫然。

“你就是神。她也是。”

“你们都是万能的神王瓦加娜的臣子。”说完他也朝我们顶礼膜拜。

“我不是神。”我说。

“你的衣服告诉了我你的身份。你是拥有摧毁之力的神明。你能在百米之外便轻易的杀死敌人。你是多么谦卑啊。你这华贵的衣服虽然残破，但是也不是我这种凡人所能比的。就像你手中的武器。神啊，你保佑了我们安全，保佑了我们不必被外镜的魔鬼侵扰。可你却深受重伤，站到了我的面前。愿神王瓦加娜能给你赐福。”老头既不起身也不抬头。

“你不知道什么是飞机和枪炮么？”我举起枪问他。

“是神的物品。”他虔诚的回答。

“……”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以为他犯了疯病。

突然的强大的气流从我的头顶传来。而就在这时老头也忍不住好奇抬起了头。是那艘掩护我们撤退的登陆飞船回来了。它虽然受到了损坏，但是竟奇迹般的保住了基本的运行能力。

“神啊！”老头高喊。

“这世界没有神。老头，你知道世界之外么？你知道机器人么？你知道枪炮么？你知道什么是联合党和新人党么？”

老头痴呆的看着我。他听不懂我说的每一句话。

“我也是人。而这就是枪炮。”我拿起枪朝远处射击。一块石头瞬间就消失了踪影。它被分解了，与空气相融。

“这是枪炮的能力，而不是我。我和你一样，和她一样都是人类。天空的变化，大地的面貌揭示自然的表象。而它，就是机器人。机器人不是鬼怪，它是人类所创造的物品。就像创造枪炮，创造这艘能飞离这个世界的飞船一样。”我为老头指着每一样物品，包括阿育和刚刚出舱的工厂机器人。

“这个世界以外还有着世界么？这一切不都是神迹么。”他看着登陆飞船，看着它巨大的身体和冒着的热气。

“这世上没有神，老头。”

“不，你就是神。”他望着我，说完又继续匍匐在地上。

我不愿再理他，就直接拉着阿育上了飞船。飞船里工厂机器人仍旧在驾驶。而我则在一旁修养，并为阿育准备着补给。阿育紧张的站在墙边。她对船内的一切都感到陌生和恐惧。

“放轻松，阿育。吃些东西吧。”我端着热好的汉堡和热茶递给她。

灯光下她颤抖的眼神盯着这些食物，接下后就立即开始不顾形象的狼吞虎咽了起来。

“慢点，食物还有很多。”我看着她往嘴里塞食物的疯样，关切道。

吃着吃着，她突然哭了。眼泪流在了食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