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和白云默默地走进村子，他们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

凌霄环顾四周，只见倒塌的房屋旁，一片片白色的布缎在风中摇曳，如同幽灵般飘忽不定。

在村子的一角，凌霄看到两个瘦小的身影跪在两座新坟前，不停地哭泣。

那是兰心和兰洁，两姐妹此刻显得如此无助和脆弱。她们的泪水已经打湿了衣襟，却依然无法平复内心的悲痛。

周围的村民也都默默地站在一旁，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同情和无奈。

幽兰月琉璃眼中满是困惑，她不明白这群人为何要沉浸于如此深重的悲伤之中。

尤其是在至尊的威严面前，这样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合时宜，甚至有些亵渎了至尊的圣明。

她轻轻蹙眉，望向凌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解：“她们为何要如此哭泣？”

凌霄望着那些悲伤的人群，心中也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

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最亲的人离去了，心中自然会感到悲痛。若是有朝一日，我也离你们而去，你们也会如此伤心吧。”

听到凌霄的话，幽兰月琉璃心中一紧，连忙说道：“至尊，请不要说这样的话。您是至高无上的仙帝，执掌天地大道，怎么可能会有离去的那一天。”

虽然她这样说，但心中却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回想起之前那十一位至尊的无故消失，她不禁开始担忧起凌霄的未来。

不过，她很快便将这些念头压了下去。她相信凌霄是无敌的，是永恒的存在。

她不愿去想那些可能发生的不幸，只想一心一意地陪伴在凌霄身边，守护他、支持他。

而凌霄也感受到了幽兰月琉璃的关心与担忧，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必过于紧张。

安顿好白云，然后又和兰齐武谈妥了之后的合作，凌霄便和幽兰月琉璃回到虚无灵界。

这一次，凌霄没有使用传送，而是在仙雾森林上空慢慢飞行。

“琉璃。”

“属下在此，聆听至尊的吩咐。”

凌霄的眼眸深邃，似藏着万千星辰，却又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寂寥。

他缓缓地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其实，你如今对我所怀有的这份情感，并非出自本心。不久之前，我擅自对你的设定进行了更改，让你对我产生了热爱。这份情感，源自我的一念之间。”

幽兰月琉璃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紧咬着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凌霄看着她，心中也是一阵叹息。

他明白，自己的做法或许有些自私，但他只是想让这具原本毫无情感的机器，能够像人一样拥有喜怒哀乐，能够感受到世界的温暖与美好。

“那么，在至尊更改我之前，我又是怎样的存在呢？”幽兰月琉璃终于开口问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迷茫和渴望。

凌霄沉默了片刻，他知道这个问题对于琉璃来说或许很重要。

但他却无法告诉她，之前的她只是一具没有任何情感的机器，只是一堆冰冷的代码和机械零件堆叠起来的存在。

见到至尊沉默不语，幽兰月琉璃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继续道：“过往的种种，或许充满了曲折与误解，但有一点，琉璃可以毫不犹豫地告诉您——至少现在，琉璃的心中，充满对您的爱意。”

“可是……”凌霄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至尊，没有可是。”幽兰月琉璃打断了凌霄的话，这是她第一次反驳凌霄，“在琉璃的心中，只有一件事需要您认真考虑。”

“何事？”

幽兰月琉璃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平稳而诚恳：“至尊，您愿意将您的爱，分出一小部分，给予琉璃吗？”

凌霄在那一刹那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他扪心自问，自己的心中是否还残存着那名为“爱”的情感？

他救助村民、帮助白云，这一切都源自于内心那份根深蒂固的正义感，仿佛是天生的使命驱使着他去行动。

然而，当提及“爱”这个字眼时，凌霄却感到自己的情感世界变得如此贫瘠。

一方面是心中的正义感，另一方面则是不断改变自己思想的无上力量。

他似乎已经忘记了关爱他人的温暖，更别提其他种种深沉的情感了。

尽管如此，凌霄还是振作精神，飞到了幽兰月琉璃的面前。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真诚：“抱歉，自从我踏上这片土地以来，我的情感似乎在逐渐消逝。

大道无情这四个字仿佛成了我心中的魔咒，不断侵蚀着我的情感世界。

但请相信，即使如此，我仍然可以回答你的问题。我的爱，它属于你，属于你们每一个人，属于整个虚无灵界。”

说完，凌霄轻轻地低下了头，仿佛在为自己的冷漠而道歉。

幽兰月琉璃轻轻抬起凌霄的头：“洛川主人，有您这句话就足够了。”

话音刚落，一直跟随在两人身后的两个圣灵轰然分解，化作点点星光点缀在两人周围。

幽兰月琉璃轻启朱唇，温柔地抬起凌霄低垂的头颅，眼眸中闪烁着坚定与信任的光芒：“洛阳主人，有您这句承诺，我便心满意足了。”

话音尚未落下，一直如影随形般守在两人身后的两个圣灵，突然间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它们缓缓解体，化作璀璨夺目的星光，纷纷扬扬地洒落在两人周围，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