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向佛子提起,自己又找到了一个隐藏气息的圣人,这人便是现在在银衣掌风中挣扎的老头儿。
“不行,我要杀了他!”
银衣目光冷酷,若不是自己回归兽宫重新拥有了强劲的力量,只怕这该死的花奴已经在小小身上得手!
真小小才是元尊的正统传人!
身为护道者的她,必须将一切对真小小不利的东西彻底清除。此人刚刚偷袭小小,小小现在重伤在身,若不是自己一直有所防备,现在真小小就是一个死人。
“别!”
真小小瞬间浑身冒汗。
“快把莫化章给天珠前辈!”
在这个刹那,真小小想起了惨死自己手中的画侯。
若不是自己一厢情愿地杀灭画侯,紫环也不会轻此受累,被坛道佛子追杀逼迫!事世无常,因果相扣,若此时莫化章死,那么被天珠带去的一定是大梦道尊!
天珠老人赞许地看着真小小,他那和蔼的笑意里,暗示着他之所想与真小小的预计一模一样。
“那那就听你的”
毕竟是跟了真小小那么久的水母,知道真小小不会做没有道理的事情,银衣看了小小一眼,便不再迟疑地将手里的人影推出花圃,送入星空。
不过
“环中天,不是还有紫环吗?”无法忽略这个话题,真小小眼神一暗,之前她开启虫洞想送真魔熵走,但被紫环夺路,此刻的她,应该自投入佛子的罗网里。
“她?”
天珠子表情肃穆。
“她与你刚刚的状态一样,自我厌弃,封闭五感,从空境直接沉沦入无知无觉的寂境里,现在不过是一尊没有意识的活死人罢了。”
听到这话,子魔脸上的表情犹如开了染房一般精彩。
唉
真小小幽幽一叹,神情繁杂。
“你要做什么?放开我!兽宫传承是我的,谁都别想染指它!该死!该死!”
“你是谁?你凭什么抓我?”
众人没有时间为紫环的遭遇唏嘘,莫化章的尖叫声一声接着一声。
佛子是对永恒成痴,而这一直隐藏着自己修为和真实身份的莫化章却根本不在意永恒,反而对兽宫传承执念深重。
真小小皱眉目送莫化章向天珠老人飞去,不知怎么,总觉得莫化章此时散发出的气息,有一点儿熟悉。
与真小小有一样感觉的,还有子魔越来越多神霄仙子的记忆涌入脑海,她迟疑地看着远去的老头,嘴里有一个名字呼之欲出。
直到莫化章自己恨恶恶瞪着真小小,从嘴里发出一声泣血的诅咒。
“真小小,为何什么东西,你都要与我争抢?”
?
真小小瞬间瞪大眼睛,记忆中有那样一幕浮起
“紫寰之徒!”
神霄大界白纸仙府之争,一个无名无姓甚至容貌模糊的老者,自爆了自己是紫寰弟子的身份,可即使如此,他依旧与神霄界主大印失之交臂!
别人争夺神霄大印,是欲得富饶的香火世界,同时追寻神霄仙子的下落,而无名无姓者争夺神霄大印,则是为了提升自己的香火之威,用以轰开兽宫大门!
谁能想到,莫化章曾就是紫环的弟子!
但这个自私自利的东西,当年就因避祸而未参与众仙王追杀紫寰一事,待紫寰“殒落”,便藏入兽宫,无声无息地成为了痴境圣人!
他只为自己而活。
大概莫化章一辈子都想象不到,自己最后的宿命是“空”!
机关算尽,竹篮打水一场空!
“师尊救我!”唾骂完真小小,莫化章又将脑袋扭至子魔处,无耻地叫起神霄的名字。
“不要待他太客气了!”子魔大声叮嘱天珠老人,只怕他手段与他的微笑一样温柔和蔼。
天珠老人点点头,紧紧抓住莫化章的衣领,不管他如何挣扎,都轻易化解他的攻击,并将他如一只死狗般地拖走。
最后的“空”台,不容闪失。
看着天珠老人的背影,大梦道尊脊背发寒。
素不见天珠出手,但同是圣人境,见莫化章被天珠轻易拿捏,就知圣人和圣人之间的差距有多少。若非此地还有一个姓莫的,自己便是天珠手中的死狗!
也不知道天珠与佛子达成了什么盟约,天珠竟为佛子指令马首是瞻,但他绝不是一心一意!否则为何煽动小小去争夺永恒?
为什么是小小?
就因为永恒者能救起雪舟吗?
不,雪舟是生是死,与天珠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小小虽然功法有异于一般仙修,实力超越仙王,但她身上还无任何一种九缺之力,她真的能去环中天与坛道佛子逐鹿道塔吗?
大梦心中,积压着无数的问题。
他张了张嘴,天珠子却已经拖着莫化章消失星海之间,他回头打量真小小,真小小竟也早就踏入了兽宫中,竟对这极有可能是阴谋的怂恿不加思索,半开的兽宫大门上,只有一枚小小的血手印。
她。
进去了!
不管天珠子在谋划些什么东西,真小小都甚不在意。一个本来连自己生命都绝然放弃的人,是不会再害怕失去什么的。
她现在只有一个执念,那就是摘下永恒的桂冠!
她无比迫切想知道,小粥粥魂裂的“死亡”,在永恒者眼中,到底是什么模样?
真小小脚步踉跄,撞撞跌跌地在一片黑暗中前行,有了生的动力,她大把地吞食丹药。调集全身灵气疗伤。
“小粥,小粥粥”
全身大小伤势无数,不说双臂断过两次,就是骨裂痕,在身上都能找到百余处!
兽力包裹着骨裂伤口,代替骨骼支撑真小小的身体,可下腹被真魔熵异化左手洞穿的地方,一直无法顺利止血。
其实就算她此时已经有了“生”的意志,但还是半只脚踏在棺材里,再也受不得任何攻击。
嘀嗒!嘀嗒!
一滴滴鲜血滴落在真小小走过的地方。就像在至暗处默默开放的赤红小花。
“我这个模样还有机会去往环中天,与坛道佛子一战吗?”
感觉真魔熵给自己留下的伤势犹如诅咒一般难以剔除,还有他对兽塔的啃噬,造成了大量战兽的死亡与重伤。真小小自言自语,只觉得四肢无力,脑袋晕沉。要获取道塔,不但要威慑一般圣人,还要击溃佛子,再一次弹压被其镇封的真魔熵!
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不能倒下!”
她用手掐着自己大腿内侧,刺痛感强迫她迅速清醒。
“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她深深记得天珠子的告诫!
“我可以的!”
真小小用力咬了咬下唇。
此时她脑海里满满都是小粥粥的身影,那个焦皮的“丧尸”,那个撅屁股喝粥的男人,那月下的“猫妖”,那别在腰上的小黄瓜
永恒算什么东西?
寰宇偌大,但能让她凝眸的,只有那个一直陪伴着她的男子。
“我绝不会倒下。”
真小小看向黑暗的前方,隐隐地,她似听到细碎的声音在风中回响。
“元尊离开列空,却于临谷留下了他的一部分道统,这其中一定有原因,灵枢以因果牵引之力,将兽宫从虚空裂隙中拉来给我,此地与我渊源深厚。”
心中鼓起勇气,真小小不顾不断涌出指缝的鲜血,大步向前走去。
在真小小大步前行的同时,小水母亦双眼失神,脑海中满是天珠子的身影,她在那老东西身上,嗅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很特别,很熟悉,却也很排斥自己。
那到底是什么呢?
小水母百思不得其解,不过鉴于真小小现在的状态,她并没有拿这些繁琐的事情烦扰她。
以后
再说吧!
小水母默默对自己说道。
兽宫内部,与之前真小小所想象截然不同,四周都是没有尽头的黑暗,即无墙面也无装潢,像是一个黑色的大迷宫。
但此刻的真小小心中,并没有任何茫然或忐忑感,风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安抚并指引着她,令她可以毫不迟疑地前进。
来来来来来
很快,真小小就找到了风的源头,从远方看,那是一柱笔直向天的龙卷风。
灰绿色的风旋,在漆黑的背景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显眼。在看到这回旋于原地的飓风的刹那,真小小的浑身经脉,莫名震动!
“承受风的洗礼,将肉体淬炼到狂风不蚀,你可得到老夫的传承!”
一道低沉的声音,猝不及防地震响于真小小耳际!
“是元尊!元尊他老人家的传承试炼!”
此刻,银衣已经重新化为小水母的模样,轻轻匍匐在真小小的头发上。不管时间过去多久,她都能清晰地记得元尊他老人家的声音。
它庄严雄浑,令闻者全身战栗。
难怪莫化章对兽宫之力入痴,姜弃对兽宫着迷光聆听元尊的声音,此时的真小小都有一大道灌入天灵的悸动感,无论此间藏着什么,它定是令圣人甚至永恒者心怀摇曳的宝库!
“得到它,你就有与坛道佛子争锋的实力了!”小水母尖叫不止。
结合所见,银衣认为兽宫的传承分为两个部分
与元尊有浅缘者,可以得到他老人家的青睐,受赠一些特殊仙宝。
譬如得到梦悟与梦尺的大梦道尊,譬如得到花锄的莫化章,譬如得到枯木逢春的真小小。
但这些都不是元尊的核心宝藏,他老人家真正的奥义,就包裹在面前那柱灰绿色的旋风中,而那风潮,便是他对传承者最后的考验。
好强的飓风!
真小小眯起双眼。
光是站在远处,都能感觉到那飓风的威压浩荡,实难想象,再向前两步,自己是否可以承受风的重压?
右手手掌翻起,一枚白色的叶片出现在手中,没有伤愈,仅存的灵气不多,真小小迅速纸折出一头犀牛,并驱使着它朝风幕冲去。
撕啦!
那动作笨拙,皮糙肉厚的犀牛才向前奔跳三步,便被四周回旋的余风撕成了碎片。
一张张白纸残片在风中飞舞,环绕于真小小体内的灵气,又减少一部分。
嘶
真小小倒吸一口冷气。
那风墙释放的能量,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强!
“只怕我全盛时期,也难与之抗衡。”
遗物虽好,但也不是人人有命来取的!
元尊在兽宫内设下结界,结界的强度,圣人难破。更何况现在的真小小下腹有伤,透过伤口甚至可以看见她那建造于丹海中央的兽塔。
四层兽塔,被人啃噬一角,好不容易梳理清晰的兽力,再一次变得混乱暴虐,丝丝兽烟,从塔内散溢,真小小的身影,也在魔女与兽化状态中来回切换。
她
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了!
死亡,以及疯魔末路,就是她现在看得到的结局。
“以我现在之力,根本无法应试。”
面露悲意,真小小只是犹豫了一瞬间,便不加思索地抬起腿前行,甚至根本没有释放灵气保护自己。
一步
裙摆爆裂。
两步
发被狂风撕扯下末梢!
等等!
别去别去别去!
体内诸兽,都释放出极其强烈的不安,特别是刚刚凝生白叶为真小小纸折犀牛的道灵木,便是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还记得真魔炼血道吗?你应该像在血煞池中修炼一样,先治好自己的伤情,再慢慢前移,令身体逐渐接受风的强度
不要着急,也许十年八年,你总能成功!毕竟你是头一个被元尊引入兽宫的人!
那些还勉强在兽塔的混乱狂潮中保持清醒的战兽们向真小小发送着自己的意志。
“元尊从来说一不二,他老人家说是试炼,那你就得按规矩来,不然绝对是找死。”小水母触须紧紧抓着真小小的头皮,感觉下一秒就会随她一起被狂风湮灭。
水母感觉得到,自己在兽宫内拥有的实力,能量源头正是这灰绿色的旋风!
若忤逆元尊的安排,这股能量反噬真小小,后果将不堪设想!
“十年八年?”
真小小表情淡漠。
“救不了小粥,我得传承何用?”
她的目标并不什么永恒,更不是挑战佛子,令她重新站起的力量,不过源自天珠老人的那几句天方夜谭的设想。
在永恒者眼中,小粥粥还不算真正死亡,他灵魂崩碎,仿佛被泼洒出桶的水滴,还有被收回的可能,可自己一旦未能抢占时机,那么那些崩裂的魂魄,就会被污染与消耗。
她当然知道,只要自己将注意力放在伤情上,先想办法医治伤情,再潜心修炼,假以时日,定能达到元尊的要求,可现在
她耗不起!
“元尊!”
真小小努力保持着自己最后的清明,阻止自己变成与真魔熵一样的混乱者,她大声呼唤着元尊的名字。
“赐予我力量吧,不然就干脆毁灭我!”
眼底闪烁着冷火!
真小小一步步向前,灰绿色的风旋,裹挟着一道道神秘又晦涩的符印掠过她的面颊,它们发出飞刀般的声响,它们撕扯着真小小的衣摆与长发,嘲笑着她的不自量力。
“不!”
小水母发出绝望的悲鸣,感觉下一秒自己就将被狂风撕碎!
从某一角度说,真小小此刻已入癫狂。
她的表情是冷静的,但她行为比疯子还要疯狂。生命,不过只是她丢向牌桌的一枚赌注,要么让我得偿所愿赢得盆满钵盈,要么你便拿去我的一切!
风骤止!
就在恐怖的力量即将击碎那纤薄身影的刹那,时间仿佛突然停步!
一团团灰绿色的符印悬停在半空间,像是透明的鱼群,真小小的前方,豁然开阔!
“我死了吗?到天堂了吗?”发上的小水母张着大大的嘴。
真小小摇晃着虚弱的身体,嘴角出现浅浅的笑。
哪里是天堂,不过是兽宫,并不想杀死她而已,她用狂徒的赌法,威逼了兽宫一次。
我不能按你的规则来,你还要坚持恪守规则吗?
小水母头顶大汗淋漓,鬼知道她刚刚经历了些什么?胆敢如此胁迫元尊者,她活了这么长年月,只见过真小小一个!
以自己的性命威逼兽宫停止传承试炼,真小小心中并没有得意之情,这只是她时间不足时的投机取巧,为此,她心怀敬畏与愧疚。
光是这场生死的心理博弈,就已经耗尽她体内的所有力气。
所幸她赢了,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在穿过长长的走道,看着狂风停止于身前,一团团灰绿色的物质漂浮在自己的头顶,她噗通一声,半跪于地面。
不过才停留几个呼吸,地上已经洇开一小滩血水。
这可怎么办是好?
小水母想重新化为银衣的模样起来搀扶真小小,但兽宫内显然有什么禁制,限制了她的化身。她只能急切地扒拉真小小的头发,试图将她拉起。
兽塔在真小小的体内倾斜基底受损,秩序的平衡被打破,可怕的,接近圣人五千京的兽力压在真小小的丹海上,体内所有灵气循环失序,开始迅速令她身体化为混沌兽云!
“还差几步!”
强行用意志支撑自己,真小小在地上爬行,元尊都给她开后门了,若不通过这道风门,她实在丢脸!
看到这样的真小小,小水母哭出声音。
为什么真小小的命途如此波折?
她想死去,众人却皆对她充满期待,赋予她沉重的责任。
她想活着,但死神却又紧紧抓着她的双腿,在黑暗中发出狰狞的笑声!
此刻真小小的灵魂与意志,都正经受着不可想象的挑战,战胜自己,战胜古道疯魔的末路,这战斗不比对峙真魔熵轻松。
窸窸窣窣。
匍匐在地的真小小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她抬起头来,看到风廊的另一头,一只体积不过两三米的异兽,正持迈着四爪,迅速向她靠近。
那异兽并没有化型成人,还是大蜥蜴的模样,兽眸浑浊,而且集中于口鼻处的鳞片都已经稀疏发白,看上去极为苍老了。
可不苍老么,自银衣镇守兽宫,此宫就再也没有打开过,就连银衣都不敢相信,这宫中居然有活的战兽!
因此异兽的出现,空气中出现淡淡兽威。虽然那战兽极力隐匿自己的气息,但它那锐利的爪,浑浊却依旧从容的眼神,冗长的阳寿都令人联想到传说中的混元大罗仙兽!
你就是
元尊的遗藏?
真小小视线模糊,只觉得腹内绞痛不止。体内兽塔坍塌的速度更快了,她感觉自己的意识正被一股混乱狂潮强行弹压!
“不要混沌!不要走到末路!”
伸出沾满鲜血的手,真小小向前伸出。
看着鲜红的手掌,那苍老的异兽只迟疑片刻,便轻轻向前伸出鼻尖,用濡湿的鼻头碰触真小小手掌。
嗖!
异兽化为兽烟,消失在真小小的丹海之间!
我的天!
不要!
真小小没有想到,自己连契力都没有放出,这苍老的异兽就能主动完成契约!可以想象元尊留下的兽,战威一定极为惊人,但与之相辅相成的是,它的兽力也一定十分恐怖。换了平时,真小小自然极度渴望得到它的忠诚,可此时
此时她的兽塔缺角,真魔熵虽然已经离开,但他的死亡诅咒还在!已经开始倾斜崩碎的兽塔,完全无法再接纳新的力量了!
无需一只混元大罗仙兽!
就是一个兽力单元,都能加速她的死亡!
在老蜥蜴化为兽烟消失于真小小丹海的同时,真小小口吐血沫,彻底晕厥过去。
“怎么办?坑人一生,到头来坑害了自己?”
“元尊遗藏,得到就立地死亡?”
小水母感觉自己的水母生受到了严重的冲击,整个水母都不好了。
“吾名守宫!”
在进入真小小丹海的刹那,蜥蜴与真小小的意念相通。
咦?
我还有意识?
双眼沉重得无法张开,但真小小却清晰地听到了异兽的精神力传音。
奇怪!
自己的状态,不是应该在契约守宫的刹那,直接陷入不可控的混沌吗?
虚浮缥缈的意识,追随着守宫一直没入兽塔内。
没有犹豫迟疑,老守宫一抵达真小小的兽塔,便直接站在兽塔的第四层上,迅速搭建起自己的“居处”。
“怎么会?八绝战兽吗?”此时的真小小完全无法调集自己的灵气,更不可能控制丹海,只能当一个旁观者。
“它是谁?”
“兽威好强!”
“呀呀呀呀呀!不要来,我们已经快把兽塔压塌了!”在四层塔上已经筑宫的虹引、大荒、灵枢等大战兽惶恐地尖叫起来。
但老守宫冷眼看着眼前这些无知又轻率的晚辈,张开嘴轻轻哼唱起晦涩的歌谣。
依呀依哩
歌声不但在真小小的丹海里震响,也同时传到了空气里。
“什么声音?”
小水母疑惑地看着真小小的肚皮,不一会儿,它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四周,开始起风!
什么风?
小水母猛地抬头,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些原本悬停于半空中的灰绿色符文再一次动起!小水母立即被惊出一身冷汗!
那可以直接把人吹得灰飞烟灭的狂风,不是又要再一次出现了吧?
正当它跳出真小小头发,拽着她耳朵死命朝前方拖行之际,一枚枚灰绿色的符文,却在歌声的牵扯下,一枚又一枚地没入真小小的丹海里。
看到一片片“绿风”朝自己的兽塔飘来,真小小本人也惊讶无比,可惜她现在完全不能控制身体,只能听之任之。
很快,真小小便发现那些飘入兽塔的灰绿色符文,大多都聚积在被真魔熵啃噬的缺口上!
五行之中,水系战兽损失最为惨重,五行水宫之主巨腹蛙本人被撕成两块,即使水有疗伤治愈之能,亦在濒死线上挣扎。
六意之中,风,雷系战兽也大半被其啃噬,雷宫的太古雷龙,甚至已被真魔熵叼走。若不是风宫宫主驺吾逃得飞快,定是巨腹蛙或者太古雷龙的下场。
而当那些灰绿色符文入驻五行水宫与六意风雷宫后,符纹之下,竟飞出大量同系战兽!
“那些符纹是兽!”
这远远超出了真小小的预计,她瞠目结舌站在风中,原本以为兽宫之中回旋的“绿风”只是单纯的风旋而已,万万没有想到,兽宫名副其实,风中符纹里,封印得满满是兽!
之前见过大梦道尊的梦兽法,见过紫环的纸折万兽法此时元尊的道,竟是符兽!
每一枚符中,都圈养着成组的战兽,这些战兽气息相近,血脉同源,是以结阵成符后能极大程度地降低混乱气息,令混沌古道,变得拥有深度和广度。
但这兽符之法,只有混沌修士才能修炼,疯魔者根本无兽成符,这才是此术不能在帝国推广的真正原因吧?毕竟那个时代,强者们百分之九十五,都选择爆发力更强的疯魔道。
又或者,元尊勘悟符兽道时,自己遇上了什么麻烦,只来得及在兽宫留下守宫与符兽们,自己便不知所踪?
不管哪个原因
帝国都从没出现过混沌道的符兽军主。
古往今来,除元尊本人之外,便只有真小小感受到了它的切实好处。
真小小的伤重,伤多失血骨碎是小,真正难以治疗和控制的,是混沌兽塔的本源之伤,之前创造的五行六意七相八绝,便是兽塔规则。
但这些杂驳的力量,却因真魔熵的那一口给彻底打破。
越是兽力小,兽塔反而越容易被修复,可真小小这个蕴藏兽力达到近五千京的兽塔出现缺口,却直接导致了塌方。
那在第四层上开设宫殿的老守宫第一眼就看出了丹塔现在的问题,以歌声呼唤散落在风中的水、风、雷三系战兽对真小小损坏的兽塔进行抢修!
肉眼可见,兽塔迅速丰盈起来,即将倒伏的兽塔被缓缓摆正,无数水、风、雷系的符战兽,因老守宫的关系而直接与真小小进行兽契,它们迅速补充着真小小缺失的兽力,令兽塔重现完美!
“秩序!是秩序之兽!”
真小小猛然醒悟,她曾在八绝禁地洞察了八绝之道,生死、时空、真假、命运、因果、虚实、阴阳与秩序!
显而易见,此刻重整自己兽塔秩序者,就是一只极为厉害的八绝秩序战兽。
元尊的遗藏
守序!
就连一片片漂浮在空中的灰绿色兽符都由守宫控制,它对所有体力兽力混乱的真魔古道军主而言,都是价值不可估量的瑰宝!
在老守宫的重整下,兽塔恢复秩序,它徐徐旋转,安然悬浮于真小小的丹海之上,丝丝兽威,再度顺畅地流入经脉,传送到四肢百骸。气息紊乱的状态大幅改观,不断从伤口涌出的鲜血也终于凝固,真魔可怕的愈伤能力再次突显,在肉体发肤再一次生长出来之前,兽肤兽鳞,代替缺失出现在真小小的伤口上。
“呼!”
真小小长吐一口浊气,那种重压在心头,即将崩溃的绝望感终于解除,她的意识回归识海,四肢再一次自由地活动。
但她还未说些什么,就见悬停于兽宫黑暗内的一片片灰绿色兽符,继续涌入自己的丹海里!
老守宫还在继续!
5月1号见5月1号见一定能写完,一定能!
麻烦小可爱们看看题外话,我的围脖都快被攻陷了,一大堆人问我为什么断更,大大在挤大结局啊啊啊,都要上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