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霞卷宗》的内容颇为繁杂,大至灵界的广袤天地,小到宗门的细枝末节,规规矩矩,皆一一记录在卷。
许久之后,纪小恒才全神贯注,认真仔细地读完了其上每一章的内容。
此刻,他凝望着手中握着的宓霞卷宗,尽管起初就感觉这书卷沉重厚实,然而,他着实没有想到其中竟能容纳如此海量的内容。
最为奇特的是,他不知这宓霞卷宗究竟用了何种秘法。
当他展开阅读之时,仿佛这书卷永无止境,很难将其彻底展开,然而,当他看完收卷起来,却是不费吹灰之力,轻松至极。
抬头,揉揉有些干涩的双眼,纪小恒的目光飘向窗外,不知不觉间,夜幕已然垂落。
纪小恒缓缓移步走向窗边,望向远处那影影绰绰的松林。
晚风透过小窗,轻柔地吹拂在纪小恒的面颊之上,那感觉,甚是惬意舒服。
忽而,一阵劲风袭来,松海随之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纪小恒关上窗户,坐回床边,心中不由忧心忡忡:“还是再努力尝试运转一下宓霞经吸纳灵气吧。”
先前通过《宓霞卷宗》他已然了解,想要修炼到“地灵境”绝非易事,尤其是由“初灵境”向其突破之时,更是困难重重。
一个不慎,甚至会导致灵根破裂,进而境界倒退。
这也是为何那“望清学楼”内还有众多同门在苦苦努力,试图突破“初灵境”。
更让他倍感担忧的是,《宓霞卷宗》内清晰记载,若是未来五年境界都无法达到“地灵境”,则会被降为童子。
所谓童子,便是专门负责仙宗内接待,端茶送水之类的打杂工作。
更可悲的是,一旦成为童子,便不能再获得宗门的修炼支持,届时再想突破境界更是难如登天。
“难道我在这宓霞仙宗还要当一回火工吗?”心念至此,纪小恒不免自嘲苦笑起来。
不过,抱怨归抱怨,他的身形却已然成盘膝修炼之态。
凝神静气,随着宓霞经的运转,纪小恒周身的灵气逐渐旋绕起来。
然而,一如既往,那些盘旋的灵气依旧无法被他吸纳分毫。
咬牙坚持,抖擞起几分精神,纪小恒再次尝试,可惜依旧无果。
许久之后,他全身已是渗满细汗,数次努力尝试,致使他精神极度疲惫。
“唉,我该如何是好啊...”纪小恒躺身而下,身体的疲乏与精神的虚弱相互交织,让他此刻心力交瘁,身心俱疲。
他大脑一片空白,片刻后,眼皮逐渐变得沉重起来,晕晕乎乎地睡去。
...
“簌簌...”
寂静的小屋内,传出一阵茶水从壶嘴倾泻而出的轻响。
细微的声音传入纪小恒的耳朵,将他从昏睡中缓缓唤醒。
此刻,皎洁的月光如水般倾洒进来,不知何时,他原本已经关上的小窗已是悄然打开。
双手将身子撑起,迷离之间,他隐约只见一个飘然出尘的少女安静侧坐在房间内的木桌旁,身前的竹杯里正升腾着淡淡热气。
纪小恒以为身处梦境,不以为然地揉了揉双眼。
下一刹,他如惊弓之鸟,吓得猛然惊坐而起,仓皇后撑,屁股连着向后挪动了几下,直至后背紧紧抵上了床边那冰冷的石墙。
而后,他又猛地使劲抽打自己的脸颊好几下,那清晰的疼痛感瞬间传遍全身,也清楚地告诉他,眼前的一切并非幻梦。
只见在如水般温柔的月华之下,一道身影略显透明的白衣少女缓缓扭过头来,那如水的眼眸正静静地凝望着他。
原本这状况应当是极为阴森诡异,却不知为何,当他定神看清那白衣少女的面容时,所有恐怖与诡异之感瞬间烟消云散。
那是一张美到令人窒息的无双之容,青丝如瀑般垂落在纤细的腰间,眉如远黛,星眸璀璨,深邃之中藏着款款柔情,眼角略微上挑,妩媚动人却又不失清纯之态。
琼鼻挺直,樱唇不点而朱,娇艳欲滴。
她的身躯虽看似有些透明,不过借着皎亮的月光,依然可见其白衣飘飘间,肌肤胜雪,似乎散发着一层柔和的光晕。
她额间的朱砂,恰似一小撮燃烧的火焰,艳丽夺目。
那朱砂图案纪小恒极为熟悉,正是他在环形谷底,额上一闪而过的那抹火焰图案,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