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王拱辰看到欧阳修又是这样的表情气的面部肌肉震颤,尹旭琰按下他看向欧阳修,“欧阳先生心中一直认为当年的状元之位该是你的,你年纪轻轻才华横溢,在文坛上有领袖之风,只是因为王拱辰与吕夷简有所勾连所以才选了王拱辰为状元,你心中不服,是也不是?”
“难道不是如此?”欧阳修冷哼,“他才华平庸倒无妨,只是人品还有问题,呵。”
“你!”王拱辰又要暴起,被尹旭琰按了下去。
【欧阳修你这激怒人的本事要不是穿越过来亲眼见证,还真无法只凭想象。】
【突然有点可怜王拱辰了,这是一场单方面被怼的聊天。】
“那欧阳先生早年间为人适才放荡,诗词多淫词是否也可说是品德不佳?”
“我并不这么认为,我并非散漫无行之人,我只是一位乐天知命的“达者”。”欧阳修边说还边捋了捋胡须。
“呵。”王拱辰气的翻白眼。
“那欧阳先生与外甥女的桃色传闻……”尹旭琰说未说尽,就见欧阳修仿佛被触了逆麟,冷眼看着尹旭琰,“五皇子叫我来是为王拱辰撑腰的么?”
“谏官拿出了证据,还有你外甥女的供词。”
“不过是小人陷害无稽之谈!”欧阳修拍案而起,看向尹旭琰的目光中蕴满了怒意,“陛下已还臣清白,五皇子如今提起是质疑陛下的明断吗?”
【我靠,眼神好吓人。不行稳住啊,你还得继续往下推进呢,可不能被‘大宋第一怼人精’给逼退了。】
“我说这些话,不是质疑欧阳先生的清白,也不是质疑父皇对此事的宣判。自新政施行以来,朝中不少臣子上奏疏寻出各种事端弹劾范相公、欧阳先生等新政推行的骨干,但是父皇一力压下维护先生们,不知旧党诸人明里暗里将这些怨恨都记在了父皇头上。旧党抨击你们结党营私,你干脆做《朋党论》将新党论为君子党,贬那些影响新政施行之人为小人,更得罪一批朝中官员,你不耻他们,坚守内心正道,经常在朝堂之上抨击他们,动不动人格侮辱。”尹旭琰越说越激动,好像突然站到王拱辰那一边,他的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冲着欧阳修一通输出指摘给王拱辰感动的眼泪都要流下来。
“我也认为王拱辰勾连吕夷简,攀附薛奎,一个劲儿针对新党众人,阻碍新政实行,为人沽名钓誉、因私害公。”
王拱辰:石化。
“但是他也有不少政绩。边境有妖僧用铸佛像的名义妖言惑众,骗取百姓钱财时他果断上书即使处置才得以事态没有蔓延,为人孝悌诚实,自幼因家境贫寒,作为家中长子不仅担起重担帮母亲一同养育幼弟还寒窗苦读。为官任怀州通判体察民情、为官公正得百姓爱戴。”
“人都是多面的,就像你欧阳永叔有人见你年少放浪,桃色秘闻两状,留恋万花丛中留下艳词数首,但也有人知你文学才子、为人耿介、立场坚定,与范相公共谋革新,不畏强权人言,为新政鞠躬尽瘁。”
“同样的,或许王拱辰攀附权贵、立场不坚、沽名钓誉为你不耻,但他的功绩你不可否认。”
【提问,沽名钓誉一词出现了几次?】
尹旭琰滔滔不绝说了这许多,早已口干舌燥,顾不得看二人反应,先喝水歇歇为上。一旁的高俅也十分有眼力见的端上早已倒好的水给尹旭琰。
尹旭琰咕咚咕咚几大杯下肚,往榻上一靠,这才去看二人的反应。
‘大宋第一辩论王’欧阳修此时神情凝重陷入了沉思,而王拱辰一颗心在感动与石化之间上下波动此刻也是沉默状。
“后生今日狂妄了。”尹旭琰起身向二人行了一礼,低头的时候偷偷观察欧阳修,【起猛了,可别记恨我啊,读宋史时我可老喜欢你了修哥哥。】
二人也起身向尹旭琰还礼,欧阳修开口,“五皇子今日一番话,修,有所顿悟。”
“不敢不敢。”尹旭琰连忙垂首,【夭寿了!】
“那臣先告辞了。”欧阳修向尹旭琰颔首后离开,临走前好像还看了一眼垂首而立的王拱辰。
“臣也先告辞了。”王拱辰在欧阳修走后不多时也离开了,行至门口时回头看向尹旭琰,“多谢皇子。”
待王拱辰的身影也消失不见,尹旭琰看向侍立一旁的高俅,“你说我今天的发言还可以吧?”
“小人都看呆了!郎君平时斯斯文文,没想到谈起道理来条理清晰思维敏捷,连翰林院学士见了都要自愧不如。”
“你这番话说的让本皇子巴适的很啊……”尹旭琰满意的拍了拍高俅。
【罢市得很是什么?】高俅懵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