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仪听言来了兴致,“哦?为何不能离秦?”
为何?
因为知道你是大佬?
还是因为知道你日后在秦大有作为?
不,程守一觉得都不是。
但要让他说个明白,他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终,他想了想,尽量的剪合自己的心绪,换成这个时代的语言风格,道:“先生大才,天下闻名。既然选择了入秦,那必然是有过一番斟酌与考量,我虽然是一个小小伙计,可也知道秦国自变法之后不断变强,君王亦是得民心之主。大才与明主,就好比商君与孝公,最终定能互相成就。”
“先生如今一时被人当作鱼目就离秦,我听了之后,实在心有痛惜。”
张仪闻言,面有动容,正欲开口之时,一道人声传来,道:“好一个互相成就。”
两人视线都朝着声源处望去。
说话之人身型稍壮,面容黝黑,目光锐利。
跟在一旁的是公孙衍和他的东家。
这就是今天的贵客?
程守一边猜想着一边起身。
贵客说完,给了猗恒一个‘让人进来’的眼神,便进了雅间。
猗恒看着脸有醉意的张仪,边走过去扶起张仪边对程守一道:“快,搭把手,把张先生扶进去面见君上。”
君上?秦惠文王?
程守一心中不由的激动起来,这可是秦国第一个称王的人物,一会儿怎么也得偷摸着多瞧几眼。
进了雅间,猗恒笑容满面,对着上座之人行了一礼。
先是介绍了下搀扶着张仪的程守一,“这是鄙人小店的伙计,程守一。”
接着便是张仪:“这是名士张仪,小人当时助秦粮草,入咸阳开店,幸得张先生点拨。”
两人齐齐行了一礼,“拜见君上。”
秦君对着两人做了个“坐”的手势。
张仪那是一点没客套就坐到一旁桌案。
可为难了他这个小啰啰。
还好大佬没忘记他这个小兄弟,只见张仪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道:“程小兄弟,过来坐。”
秦君此时目光投向张仪,开口道:“方才听先生和程小兄弟言论,似乎是有离秦之意?”
真没想到他这个小啰啰竟然出现在了这些“大人物”的对话里,怎么说呢,莫名爽。
张仪笑了一声:“先前确有明日离秦打算。”
公孙衍这时开口:“张子说先前,这么说来,现在是改变主意了?”
张仪点了点头,“不错,方才听程小兄弟一言,心中颇多触动,决心再进一言,不知君上可允?”
秦君回道:“我若拒绝,岂不是辜负了我秦民‘互相成就’之美意?先生只管讲。”
程守一闻言突然想起刚才提起的商鞅好像是被现在这个秦君给车裂了。
这会儿开始有点虚了怎么办。
不过看起来是他多虑了。
只听张仪继而开口道:“前日朝堂面见,朝臣对我之言论多有异议。今日,我不再多言,只问君上,河西之战已经结束多日,契约是否未定,户籍是否未交?”
这话一出,秦君神色明显肃然许多,道:“先生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