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石机连续两日对城头守军投石攻击,虽然给城上黄巾军造成不小伤亡,但也就止步于此而已。
只要汉军人没有登上城去,对城内数万黄巾军来说,这点伤亡根本算不得什么。
眼看投石机也收效甚微,为今之计,只有派人强攻城池。
卢植清点各部,将大军分成数支,每支一万人,命其各携云梯,轮番攀墙强攻。
随着鼓角声起,一万汉军手举盾牌,扛着云梯发起进攻。
每当汉军冒着箭雨冲到城下时,都会在地上留下很多尸体。
站在云梯上往上攀爬时,头顶上就会落下无数的滚木、垒石、箭矢、开水等诸般物事。
即便侥幸艰难爬到最高处,迎接而来的也是数支贼军枪矛,或者直接被贼军顶着云梯被推下城去摔得粉身碎骨。
汉军在三天里强攻了五次,然而每次都被城上黄巾军成功击退。
这期间,张齐带着自家部曲随着其他汉军参加过三四次攻城。
秦通、张承、王恒、张翀等各带手下轮番上阵,却都没有取得进展,每次都无功而返,张承还差点被贼军推翻云梯从高处摔下来,幸好底下家兵机敏接住了。
兵法果然不假!强攻城池真的是下下之策。
汉军当中,无论是北军校士,还是郡国兵,甚至是民间部曲,相对此时败仗之后士气低落的黄巾军而言,无一不是优胜有加。
但在巨鹿城下,这些人都没有从黄巾军手里讨到一丝好处。
卢植又派出一支汉军,高举盾牌,顶着城上的滚木箭矢,推着榉木冲车,试图撞开城门。
最终,在死伤无数兵士后,南城门倒是成功被攻破了,然而门洞内早已被各种车架杂物堆积堵塞,一时间根本清理不尽,在黄巾军的严防死守之下,汉军再次撤了回去。
卢植又采用行军主簿杜信之计,将大军分为两部,一部在宗员带领下佯攻东南两处城门,待将贼军主力兵士吸引开后,卢植亲自指挥另外一部汉军猛攻西面城门。
此番攻城,汉军终于第一次登上了巨鹿城头。
然而,在黄巾兵士的拼死抵御下,汉军再次从城头被赶了下来。
有人献计,于城外堆土积山,从高处向城上射击。
于是卢植动员数万民夫从远处搬土运石,堆到城外,筑起三座城高土丘,在上面布阵弓弩手,向城内连续射击,以配合攻城。
但终究碍于弓弩手稀少,射程不足等无功而还。
如此这般,汉军连续攻城十余日,尝试了诸多办法,皆无寸进,黄巾军趁机修复了城门,最终巨鹿城仍牢牢掌控在张角手里。
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贼军士气日渐高涨,卢植再次召开军议。
“我军连日攻城不下,贼军士气渐有增长之势,诸位有何计策破敌?”
连日作战不利,帐中诸将校早已士气低迷,不复当初请战时激进,此刻闻卢植询问,没有一个愿意开口。
帐内气氛十分低沉。
“诸位有何想法,但说无妨,大伙儿一起讨论讨论。”
卢植站在帐中再次开口询问。
过了片刻,终于有人开了口。
“如今贼军坐守高城,居高临下,我军攻城实属不利,依下官看,若想战胜城内敌军,有一计或许可行。”
说话之人是北军射声营校尉王振。
诸将校一一盯着王振,期待他说出个好的法子出来。
卢植也询问道:“是何计策?”
王振不慌不忙回道:“为今之计,我军不如在城外挖掘沟壕,再筑起土垒,将城池团团围住,等城中贼军粮尽自溃,无力作战时,再行攻城。”
卢植闻言轻轻点了点头。
“围城之法确实不失为一个良策,不过却还不到时机。”
卢植转身走到羊皮地图前看着架上地图。
“如今南和、广平二县各由张宝、张梁驻守,此二人皆为贼首张角胞弟。”
“这两处贼军不除,即便掘壕筑垒,也无法长期将巨鹿围困。二人随时可能纠合逃散贼军,携大部来援。”
“如此,下官也别无他法了。”
见无人开口,卢植缓缓回到席上。
帐中一时再次陷入沉默。
“下官有一计,请将军试听之!”
良久后,帐内再次有人开口,众人闻言一一循声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