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还能吃上年夜饭。
然,洛墨没想到,正是因为自己当初的心血来潮,从这年开始,洛墨再也没同青提一块儿吃上年夜饭了。
不是遭到不测,而是人家未归。
为什么呢,从当晚说起。
湘国而来的小轿抬进了凤仪宫,伴随着一声哭嚎,那连年崩着不复往日娇俏的小脸终于面见了亲人,一时间,全身的枷锁骤然开裂,轻松感一来,未能絮叨上几句便在亲人的怀里悠然睡去。
将要步入寝殿的龙纹靴顿住了。
钟离卿暗叹一声,只得转而抱儿子阿彦到承乾去了,知事未多时的年纪便要看奏章看得目不暇接直打瞌睡,也不知到底是承载了谁的怨念。
……
“青提,对于今后,你可有何想法?”
这人在自己面前一向说不上几句话,即便是碰巧遇见,也不过点个头便走,故而,青提自以为与此人算不得熟识。
对于其的突然询问,青提沉默了会儿,才答:“斩敌寇。”
似是未能料到青提会给个如此答案,也是本身就不怎么会同人闲聊,阮砺被噎了一下,而后接着问道:“从未考虑过嫁人生子么?”
若换作寻常女子被人询此种问题,便是性格开朗的也要回个眼刀过去然后起身便走。
青提显然没有这根弦,对于这一问题未感不妥,不假思索道:“从未。”
“……”
阮砺张了张嘴,感觉自己的话说完了。
“假若,我是说假若,”阮砺缓缓开口,说出这话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假若有人倾心于你,可奈何要事在身始终不得相聚,你是否,是否愿意到他的身边去呢?”
“何等要事?”
青提终于扭头看了他一眼。
“此生必做不可。”阮砺艰难道。
“距离多远?”
“大概,远隔千里。”
闻此,青提敛眉,低声道:“既如此,天南地北,各自蹲守。”
……
青提走远,阮砺仍坐在原地,
似是沉思又似是在挣扎,
一旁有将士见到可碍于身份不敢上前,
默契地为这位年轻将领留了片刻的安宁。
良久,阮砺提起放在身侧的长剑,到一处无人之地挥舞起来,虽无甚章法,然个中力道仍叫人无法忽视。心里很乱,也简单得很,简单到,只够存留下青提走前的那八个字——
天南地北,各自蹲守。
不过一夜之间,这位年轻将领的心确似历经了桑海桑田,没有人知道他的脑子里都想了什么,亦然,那下了的决定仅能在未来方露冰山一角。
无论如何,
那都是另一个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