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艰涩吐出这句话,语气十分生硬,怀里的吱吱也配合着喵喵两声。
崇渐知觉得一切都乱了套,这只不过是一次简单的争吵,为什么会上升到要分手的程度?
“你再说一次。”
聂筝硬着头皮重复了一遍:“我说你受不了的话就分手。”
崇渐知一口气卡在喉咙,气得简直要呕血,后槽牙都要咬碎,那些要说出口的伤人的话,最终还是被她通吞进了肚子。
不冷静的时候要学会沉默,他深知这个道理。
于是,趁着冲突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之前,他抬脚离开了房间。
楼下王妈听见了动静,探头担心不已,看他下来,连忙问两人发生了什么事?
崇渐知憋了一肚子的火,除了愤怒还有委屈,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得到她如此冷漠的对待。
王妈默默为他倒了杯茶:“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这样,需要不断的磨合,才能有更深的默契。”
崇渐知深深叹了口气,想起昨晚樊敏哲送她回来的场面,心塞的眼眶都酸。
工作日,两人分别上班,到了公司里,崇渐知想主动搭话,聂筝却根本没给她这个机会。
下午她提前离开,今天是父母去世祭日,她想去看看他们。
十几年过去了,她对爸爸妈妈的印象已经越来越模糊,哪怕再看照片,她也快要记不起来,他们当时的模样,烙在脑海里那些原本生动的记忆,也像是生了锈一样。
她恨自己为什么这样健忘,虽然那时候她还只是个不到五岁的小女孩,记忆模糊也是正常,可那些回忆,是父母唯一留下的东西。
父母留下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养父母与她相处的点滴,她却记得清清楚楚。
这让她觉得自己是个背叛者。
人真的能够放下一切重新开始吗?
她看着父亲母亲的墓碑,在心里默默发问。
可惜没有人能回答她这个问题,这时突然下零星雨点,她仰头看了看天,知道了答案。
回到家时,崇渐知竟然坐在客厅,见她进门,他一下从沙发站了起来。
“聂筝,对不起。”
一句道歉令她猝不及防,昨晚爆发的争吵还历历在目,崇渐知没什么错,他不该道歉的。
聂筝不敢看他的眼睛,目光对视时,她怕自己会变得软弱,像一个丢盔弃甲的逃兵。
“我能。”
他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句话,她不懂什么意思,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在说什么?”
崇渐知走到她旁边,为她擦掉脸上未干的雨水。
“你昨天晚上说,如果受不了的话……”后半句他省略了,“我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我能受得了。”
她依旧沉默,手在微微颤抖。
“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今天是唐叔叔和聂阿姨的……祭日,我竟然忙忘了,你心里一定很难过,没有注意到你的情绪是我不对。”
“……”
“如果喝酒能让你开心的话,你拥有绝对的自由。可我希望,你想喝酒的时候,可以告诉我,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他语气实在太温柔,温柔得好像,再安抚一个暴躁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