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古董?”湘语吟接话道。
“老古董也很值钱呀,嘻嘻嘻~”
值钱,值钱是什么意思,钱又是什么东西。自小在桃源生活的她压根连一文散碎银子都没见过。
或许在她看来,所谓的“值钱”就等同于“珍贵”。爹爹、娘亲、酒爷爷、小梅……还有桃源,他们对于她来说都是那样千金不换的无价之宝,当然算得上一个当之无愧的“值钱”了。
“嗨、哈哈哈、唉~值什么钱呢。”
“老了,一碰就碎咯。”
老酒帽子粗糙的手指摩挲着小语吟稚嫩的脸庞,不经意间擦上了几缕带着花草清香的头发。
“才没有呢,酒爷爷一点都不老!”老酒帽子话音刚落,她便跟个小羊羔似的冲进老酒帽子双臂撞个满怀,哪儿还有刚才哄小梅时的大姐姐做派?
“好、好、好。”老酒帽子大笑回道。
“酒爷爷呀,还要攒着这把老骨头,看着咱们湘丫头出嫁嘞!”没有抓酒葫芦的另一只手伸出一根歪歪扭扭的食指敲了敲湘语吟鼻尖。
“酒爷爷你可真坏,人家今天才刚刚九岁,嫁的哪门子人?”湘语吟轻跺了一下脚。
少女十五岁及笄、少年二十岁弱冠。
少女以簪束发礼梳青丝,少年加冠盘发卷髻始成。在焚花节这一天,凡是未束发的孩童于本年内达到了该行成人礼的年纪,都会按照桃源传统集中在今天佩簪、行冠。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那两袖清风的少年郎,何日才能把深藏的心意告知自己心爱的姑娘呢?
湘语吟越想越觉得酒爷爷坏的可恶,趁老头子一个没注意“唰”的一下将他手中酒葫芦一把抢过。
“嘿嘿,酒爷爷不光喝酒喝的醒不了,现在连吟儿一个小姑娘都抢不过哦~”抢到酒葫芦的小语吟满脸骄傲冲着老酒帽子说。
“你呀、你——”老酒帽子再次笑的很大声,露出了满口黄牙。
“小馋猫,怎么如此不尊敬长辈,快把葫芦还给你酒爷爷。”
此时,小语吟的父母湘琴与潇瑟也来了。
“哦~”小语吟乖巧的道,顺势把酒葫芦递回了老酒帽子手中。
“哎呀,你说你们这是干什么,我老头子我跟湘丫头逗着玩呢,你们俩口子怪罪她做甚?!”老酒帽子一听夫妻俩有点训斥湘丫头的意思,赶紧出言辩解。
“酒叔。”湘琴开口道。
“我们夫妻俩疼她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舍得训斥她,只是担心这小馋猫跟您打闹着过了头哇。”
潇瑟也跟着说:“小琴说的是,您在桃源里可是出了名的红人,要是让我们这丫头把您顶撞了可不好。”
潇瑟左手微握虚掌托于腹前,嘴角也带着浅浅的雅笑。
“不顶撞,不顶撞。”
醉醺醺摆了摆手。
“倒是你们俩,我们爷孙几个聊的好好的硬是让你们给打断了。来丫头,到你酒爷爷怀里来。”
他老酒帽子可是真把湘语吟当成比亲孙女还亲的宝贝疙瘩。
小语吟尽管是乖乖贴了上去,心里却在想:
“爹爹与娘亲规矩可真大,不就抢了一下那个破葫芦吗?”
“切~你们不让吟儿顶撞,吟儿就是不听你们的话。”
正好想起刚才了刚才酒爷爷躺在哪里一动不动如同死黑猪的样子,顿时来了顶撞的灵感。
“死黑猪、臭黑猪、烂黑猪、笨黑猪,嘿嘿嘿。”
湘语吟在心里肆无忌惮地进行着她自以为狠毒的顶撞。
“反正心里想想又不会有人听到的。”语吟享受般依偎在老头子醉醺醺的宽大胸膛里,如是坏想。
“湘妹妹今天都长了一岁,怎的还愈发的爱黏人了?”
不远处一个手握古卷,头戴纶巾的年轻后生徐徐走来。
“文先生。”湘琴潇瑟向着文微微行了一个简礼。
“晚辈不敢,潇叔叔和湘阿姨是湘妹妹的父母,小子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后生,怎敢受两位长辈的礼数。”
文迅速在胸前并指成掌还了一礼。
“哈哈哈,文先生不用太过拘谨,小琴和我的意思是感谢你赠予我们吟儿的那首词。”潇瑟和声开口说。
“哦~原是那《桃花吟》么?”说着又做了一个他的标志性动作:他一手握着书,将泛黄的古卷拍向另一掌。
“其实那不过是后生一时兴起所作,算不上甚么用心雕琢的礼物,两位长辈大可不必如此放在心上。”文如是说。
“那可不行,要不是文先生在上午专为小馋猫赋了一首《桃花吟》,她又跑回家告诉我和夫君,今年她的生辰礼物恐怕都要被我们忘咯。”湘琴略有尴尬道。
“啊,什么?”小语吟突然听到了重点。
“原来爹爹和娘亲没有给吟儿准备生日礼物吗?”她稍微撅起薄唇,眼中迅速充满委屈。
“诶呦我的小馋猫哇,瞧把你急的,既然现在想起来了,那还能差下你的吗?”
湘琴左胳膊放在膝盖上,弯腰倾身往尚在酒爷爷怀里的语吟头上摸了一把。
“真的?”小语吟那溪泉之眼一眨一眨看着湘琴问道。
“真的,娘亲和你拉勾。”
“呦,怎么这么热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