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也介绍过了,任红花就接过两个行李包,往屋子里拿去。厨房里有动静,任重楼两人走进去,看到来人的任芫花,也是一脸欣喜和隐隐的心酸之情。
大妹妹毕竟上初一了,比小妹稳重一些,声音中微微有些哽咽,说道:“你怎么回来了,三哥?饭快做好了,你们先洗个手。”
任松节再次被介绍一遍,任芫花微笑着喊了声“松节哥”。
任重楼走上前,准备盘一下大妹妹的脑袋,不想她大眼睛一翻,“三哥,我已经长大了!”
是啊,我的大妹妹,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跟屁虫似的小姑娘了。小妹妹虽然还没有完全褪掉跳脱的性情,到底也有些渐省人事。
任重楼一下子有点心塞,但也很快收拾掉不该有的情绪。一家兄弟姐妹五个,大哥从小流里流气,脚不着家,没少生惹是非。二哥倒是粘着家人,可惜是个闷葫芦,一棒子打不出半句话,闷声不吭地帮着做家务。
下面的两个妹妹,跟任重楼年龄最为相近。任重楼捉鱼摸虾,打山鸡逮兔子,又会带着她们两个一起玩,所以关系上更加亲近。
毕竟是一家人,上面三个又是男丁,要说在疼妹妹方面,哥仨倒也不会有谁愧心。龙生九子,尚且不同,人的性格各异,表达的方式不同罢了。
两个妹妹不合情理地在家,任重楼猜想发生了事情。只是已经见了面的人,心里先将担心放置一边,问道:“爸妈呢?”
“爸爸,爸爸不舒服,在屋里躺着休息。爷爷帮着妈妈,一起在后山,最近打了很多柴火,还没来得及搬回来。”
山里秋来早,家家户户都要趁着这段农忙空闲期,在自家柴林砍木头,准备过冬的柴火。
任重楼一听大人们都有着落,暂时安下心。老父亲不舒服,一会吃饭了再去仔细看看,既然家里没有鸡飞狗跳,想来也不会是大问题。一想到上了年纪的爷爷和身子骨弱不禁风的老母亲在搬柴火,任重楼迫不及待出门,还拉上了任松节,边走边说:“不好意思节哥,要拉上你当苦力了。”
任松节不无不可,反手拍了拍任重楼的肩膀,“没事,人多力量大,别担心。”
后面茅草屋前,任重楼的奶奶正拄着拐杖,将一群跑鸡往鸡笼驱赶。奶奶眼睛老花的厉害,但是朦胧中看着两个帮忙的人影,仿佛一下子就认了出来,“三楼,是你吗?”
“是我,奶奶,我回来了。”
三人合围,事情就好办很多,跑鸡一只跟着一只,陆陆续续钻进鸡笼。任重楼堵上了鸡笼门,说道:“天暗下来了,您回屋子吧,我去后山帮着搬柴火。”
柴林倒是不远,只有一小段路要走。走在小道上,任松节见任重楼情绪有点沉重,就主动挑起一个话匣子,“三楼,是你的乳名吧。那么,你大哥叫大楼,二哥叫二楼?大妹妹和小妹妹呢?”
别人的好意,任重楼心领神会,也觉得自己状态确实不好,就恢复起聊天的兴致,“确实如你所猜,农村人嘛,小名取得都比较随意。大妹妹叫大妮,另外个叫小妮。现在都长大了,爸妈很少喊我们小名,只有爷爷奶奶还会这般称呼。”
“嗯,确实是。”
任松节想到了有趣的事情,自己嘴巴上先乐呵了一下,“我们的文字,细细想来,还真挺有意思。‘三楼’,按说应该在更高处,可用在人名里,却是老小了。”
“这就好比月份的叫法。”
任重楼顺着话茬,也聊起来感想,“月份越大,实际人的年龄越小。文字里的真谛,也是博大精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