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心中暗自叹息,如今叔侄二人虽据守宛城,看似一方诸侯,可他心里明白,若天下太平,待局势稳定,像他们这般趁乱而起的势力,恐难长久维持如今的地位。届时,若无妥善安排与长远谋划,宛城的未来,必定充满变数与危机。
酒过三巡,杯盘交错间,张绣已是带着三分醉意,眼神中透着些许迷离,却仍不忘关切地询问马超:“将军,您此次率大军前来,究竟所为何事?有何军务在身?”
马超微微皱眉,面上露出一丝头疼之色,无奈地叹道:“唉,实不相瞒,此番乃是天子旨意,令我前去征讨淮南袁术。那袁术如今对扬州垂涎三尺,虎视眈眈,宗室刘繇难以抵御其锋芒,无力招架。我身为臣子,只得遵天子诏令,兴兵讨伐,只为解扬州之困。”
张绣听闻,仍是一脸困惑与不解,直言道:“将军,这天子此般安排,怕是有些不妥吧?那淮南袁术的势力,我也略有耳闻,绝非轻易能对付之人。如今这天下诸侯之中,当属袁家兄弟最为强盛,兵多将广,您仅率这些兵马前往,恐怕难以与之抗衡,更莫说将其讨伐。”
马超轻轻点头,神色凝重:“确如你所言。故而我已派人送信与我那义弟孙伯符,邀他在旁协助。同时,令公明返回西凉,再调遣六万兵马前来,届时合兵十万之众,与伯符两面夹击。不求能重伤袁术之根本,只求能顺利解了淮南之围,保扬州一方安宁。”
张绣一听,顿时心急如焚,大声说道:“将军,此举岂不是在损耗我西凉之根基?这天子如此安排,分明是有意消耗我们西凉的力量。将军您何苦这般出力不讨好?如此一来,即便我们能熬过这冬日作战,可这十万西凉大军的血汗,岂不是要白白为天子挥洒?而我们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马超闻言,唯有喟然长叹,一时之间沉默不语。此时,张辽使了个眼色,徐庶心领神会,便将长安发生的诸多事情,一五一十地娓娓道来。从天子强纳卢婉为妃,到马超如何出于义愤威逼天子立卢婉为后,再到马超最终被天子在道义上步步紧逼,以致于如今不得已出兵征讨袁术的种种前因后果,皆详细地告知了张绣。
张绣闻罢,顿时怒目圆睁,义愤填膺地对马超说道:“哼!这天子如此行事,简直是肆意妄为,全然不将臣子的尊严与权益放在眼里。将军,您当时就该直接回西凉,调兵遣将把婉儿姑娘抢回来,看那天子还如何在众人面前故作威严,颜面何存!把这其中的是非曲直都摊开在世人面前,让天下人来评说个公道。”
马超神色凝重,缓缓说道:“阿绣,话虽如此,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况且婉儿本是未嫁之身,婚姻大事自古以来便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又怎能强行阻拦?何况我师父已然同意了这门婚事,我又能多言什么?”
张绣不屑地撇撇嘴:“将军,您那师父啊,我看也并未教给您多少有用的东西,就只灌输了这套忠君爱国的迂腐思想。天子他既不能成为一个称职的君主,我们又何必非要做那愚忠的臣子去辅佐他?您师父一生迂腐,您却还对他敬重有加。咱们西凉的儿郎,向来都是快意恩仇的性情中人。既然您对卢婉姑娘情深意重,就理应率大军将她夺回,哪怕是打破长安也在所不惜,看那天子到时能怎样应对!”张绣越说越激动,全然未留意到马超的脸色已然变得阴沉,极为不悦。只因马超对其师父敬重至极,张绣这般当面直言师父的不是,令马超心中颇为不悦。
一旁的贾诩见势不妙,瞧见马超紧皱的眉头,赶忙伸手拉了拉张绣,低声劝诫道:“少主,少主,慎言啊!切不可再如此莽撞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