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县令跪的特别快,舒婉阻拦都没阻拦的急。
钱县令道,“下官已经调查清楚,那农妇原本是一个百户的妻子,后来百户跟着聂勋攻打即墨县,全都死在即墨城内,这妇人带着儿子于去年隐瞒身份嫁给本地一农户,却对夫人心怀怨恨。除了今日突然想要攻击夫人之外,竟还在原来的住处扎了夫人的小人,日日……”
说到此处,钱县令都不敢再说下去,本朝禁巫蛊之术,如此明目张胆,还是扎的当朝四品官员的夫人,实在令人胆寒。
况且舒婉为寂寞百姓,铲除倭寇隐患,还即墨县一片清明,却遭受如此恶行,实在令人不齿。
舒婉道,“她这行为属于谋杀未遂,钱县令该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便是。”
大庭广众之下,舒婉自然不好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并非她心软,实在觉得没必要。这样的女人便是活着,日后也成不了气候。
钱县令来的路上已经思考过,他回道,“太太,您若信的过下官,便叫下官处理此事。”
瞧着他这神态,舒婉点头,“好。”
钱县令朝舒婉施了一礼,接着转身离去。
这钱县令,倒是个有趣之人,就是不知他会如何处理此事了。
这事于舒婉来说不值一提,这些人一辈子可能都不会离开即墨县,想要安安稳稳过日子可以,但子女科举自是没有期望。而她此生来即墨县的次数屈指可数,碰上的几率也不大了。
况且明日便是黄彪成亲之日,舒婉也的确没有心思管此事了。
安顿好之后,宁氏也不肯休息,与舒婉一起过去黄彪那边张罗新房安置。
哪知黄彪看着粗犷,准备起新房却又妥妥当当。
一应物件儿都买了,就连罗茵梳妆打扮的镜子也买的打磨的极好的铜镜。
舒婉与宁氏转悠一圈,除了贴一些喜字,清扫之外,竟也没什么可忙的。
傍晚时分,黄彪突然从外头来王猛家中找宁氏,他噗通一声跪下,“婶儿,我父母早亡,舅舅一家离的又远没法过来,明日拜堂时,您能否与我岳母一起坐在正堂接受跪拜?”
此等言语,几乎就是想认干亲了。
宁氏动容,却下意识的看向舒婉。
舒婉道,“您凭自己心意来便是,若您觉得喜欢,那便多一个干儿子,若不乐意,咱们只当亲戚走动便是。”
黄彪也意识到自己行为有些逼迫,忙站起来道,“婶儿,您别多想,凭您心意便好。”
来之前黄彪也是忐忑不安,以前说起来他是谢家雇佣的仆人,如今身份上有所转变,却也是他奢求太多了。
宁氏稍微一思忖,点头道,“我自然乐意。”
黄彪惊喜异常,噗通一声跪下,“娘。”
这声娘喊的清脆极了,外头的王猛都听见了。
宁氏笑出眼泪,连忙将他拉起来道,“其实来时我便有此意,特意去问了二郎是否会对他有影响。但二郎说,从你是谢家出去之人开始便已经注定,我们两家要绑在一起。认干亲也好,不认干亲也罢,日后都是一条战壕上之人。但你也得知道,认了干亲,日后你爬的再高,有我们在京城,你便会受到牵制。”
黄彪嘿嘿笑道,“这些我都懂,干娘您放心。”
“你懂就好。”宁氏欣慰道,“没想到临老多了个儿子。”
“还多个儿媳妇儿孝敬您呢。”
宁氏笑出了眼泪,“日后好好的,我们不在身边,你们夫妻多要守望相助。”
黄彪道,“那是自然。”
既然已经认了干亲,宁氏少不得为儿媳妇准备见面礼品。
好在在京城这几年她也添置了一些首饰,正好拿出一些送给罗茵。
夜里宁氏拉着舒婉的手道,“想想当日情形,谁能想到今日呢。”
舒婉也是无限感慨,“是啊,那时候的他还只是个街头的流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