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立椎是潘海铃在浊叶学院的同学
是为数不多的让她感觉还合得来的人。
更是她唯一知道家庭住址的人——因为她曾经送在战斗训练中受伤的谷立椎回家。
也许是尊重潜意识的警示,也许是对过去生活的偏执。
潘海铃做了个决定——她搬了过来,租下了一间公寓门在谷立推隔壁——像是要抓住生活中的某个锚点。
理所当然的,谷立椎很惊讶。他不停地敲门,潘海铃都能想像出对方不满的脸。
之所以说是想象,是因为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自己刻意早出晚归,始终没有去见对方。
搬过来住,又不见老同学……
连潘海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那时在想些什么。
继续咬牙坚持的每一天,太阳东升西落。
简单调整了心态之后,潘海铃对谷立椎做出了“这里性价比高”的解释。也许是这略微明显的抗拒态度起了作用,谷立椎不再来了。取而代之的是,每天晚上会放在栏杆上的[牛奶冻!巧克力风味〕。
想太多谷立推的事了。
潘海铃沿着公寓楼梯往上走时想。
没办法。因为跟骆祥川谈到的“有件已经答应的事”,就是答应陪谷立椎训练。
她收了谷立椎的牛奶冻,在潘海铃看来,交易就算成立了。
噔,噔噔。
厚底靴的声音在楼梯内回响,
……除了训练以外,潘海玲还有一件在意的事。
“海铃小姐有重要的人吗?”
骆祥川的那个问题。
回答“算有吧”时,潘海铃脑中浮现了谷立椎的身影。
……
潘海铃和谷立椎是在浊叶学院预备警部认识的,在那之前,两人毫无交集。
产生交集的原因很简单。
谷立椎是潘海铃以外,唯一想加入暴恐机动队的同级生。他哥哥很厉害,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了暴恐机动队和创伤小组的双重经验,进入了警都高层。
谷立椎总是想追上他哥哥。
“是那个谷志椎的弟弟吧。”
“感觉有点凶啊。
“真的欸……跟那个谷志推比起来…”
读书的时候,潘海铃经常听见这样的闲言碎语。
“志推当年做得更好吧?”
“感觉有点可怜。”
“人毕竟生来就是有差别的,再怎么往上爬也没用啦!”
这些声音很多。
不过,潘海铃更常听见的声音是——
“瞧不起我吗?混蛋!”
更经常听到的是谷立椎的咆哮。
谷立椎经常和人吵架,有时,还因此而打起来。
和潘海铃相比,谷立推的脾气很暴躁,但做事还算靠谱。
才能什么的,潘海铃和谷立椎哥哥不认识,自然无法比较。但她觉得比起那些放弃了向上,只追求平稳的办公室岗位的同学们来说,会不断给自己上压力,上强度,力求最好的谷立椎是一个更好的搭档。
学习,训练,演习,社会工作。
因为只有两人在争取绩点,两人交互的机会变得很多,在注意到的时候,自己已经一直在看着对方了。
与自己不同,喜怒形于色。
被人说了就大声回击,做得不好就认真难过。
那样的生活会更快乐吗?潘海铃不知道。
但她知道一件事.
“想要向上有什么问题!想超越我哥有什么问题!”
“——你们这些不想要向上爬——在出发之前就认定自己到不了‘顶峰’的人,脑子才有问题吧!”
谷立椎生气的时候,潘海铃有一种自己内心的东西被表达了出来的感觉。
站到自己家门的时候,潘海铃向隔壁看了一眼。
谷立椎的房门上,亮着代表闭锁的红灯。潘海铃走了走到那,敲了敲门。
无人应门。
从孙启那回来后的几天,是潘海铃自退学以来最清闲的一段时光。谷立椎一直没有回家,骆祥川也按照承诺,等待自己.
复仇的目标已经完成,寻找的“归宿”也有了两个备选方案。再加上骆祥川给的八万,自己暂时没必要去接工作了。
中间,除了去一趟熟识的义体医生那里进行了简单的治疗,其余的时间里,潘海铃都无所事事。
没事忙时,人们都在做什么?潘海铃有点不适应。
潘海铃打开自搬来以后从未用过的投影屏幕,观看业之城最近的新闻;在公寓附近散步。买一些糕点或是带有意大利辣香肠的披萨,听苗若麦推荐的歌,品味低音谱号。
更多的时间里,她都在想,谷立推什么时候回来。
……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