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匠依然是上次王家村那批人,在认出董仲初是上次那个没啥官架子的官老爷后,也都放松下来,坐在落叶上与他聊了起来。
通过董仲初的刻意引导,漆匠们说出了更多最新的信息。
首先,杜卫涛死在营房的那天晚上,他们就没有听见恶诡驱使车轮的声音,仅有那种诡祟尖笑啼哭的声音。
其次,农历六月十六日晚上则完全相反,只有恶诡驱使车轮的声音,却听不见那种诡祟尖笑啼哭的声音了。
而第二天一早,最后一具尸体被发现,尸体上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王家村里都说这是诡祟的真身,被朱红色的十里亭给克死了。
并且自那天起,诡车声与诡泣声再也没出现过,王家村众人对此深信不疑,认为就是朱红的十里亭克制了邪祟。
嗯??
第七具尸体身份不明!
果然如此。可凶手的目的是什么呢?
董仲初缓缓起身拍了拍屁股,他来到此处十里亭的第一个目的已经解决了,至于第二个目的可就不适合给这些百姓知道了。
“行啦!其实我是黑甲军派来监督你们干活的,我不装了我摊牌了!”
漆匠们撇嘴的撇嘴、翻白眼的翻白眼,脸上写满了:难道你以为我们猜不出吗?
董仲初也懒得解释:“这十里亭漆得很好,从今天开始完工。”
“不干了?角上还有一块儿没漆呢。”“不是说了要慢慢施工,一直持续到今天下午吗?”
“你不会是想挑我们毛病,然后不给工钱吧。”
玛德,这花的又不是我董某的钱,我至于赖账吗?
董仲初直接从身上掏出腰牌,“你们明天拿着我的腰牌去黑甲军找一个叫蔡佩伦的要钱去,要是他不给我就抽他。赶紧散了!再不散我他娘一分钱不给你们!”
这些漆匠这才省悟,不论多好说话,对方是官而自己是民,顿时一哄而散。
难怪几乎每个当官的都喜欢用官腔,因为是真踏马的好用啊!
见董仲初将漆匠全都赶走,木佑维好奇了。
“董仲初,你故意赶走他们,难道这里还有线索吗?”
董仲初摇摇头:“你只说对了一半,这里恐怕不止有线索。”
“什么意思?”
绕着十里亭走走看看,董仲初随意地说:“很简单,十里亭有几大疑点。一、将亭子都染成红色,红色除了是辟邪的颜色还有什么是红色的?”
高巩不确定:“血?”
“不错!如果十里亭不是为了冲煞才漆红的,那就是有人要掩盖血液的痕迹。第二、十里亭的声音,为什么农历六月十六日晚上单独只有一种声音,而在发现最后一具尸体后便再也没了动静?”
“这......”
不待冥思苦想的几人有答案,董仲初自顾自说了下去。
“还有第三点,时间。正常来说如此多漆匠同时动工,如十里亭这样一处地方怕是要不了十几天的工期吧。而正是有人交代了漆匠慢慢刷仔细刷,才会让工期拖到今天。这世界上难道有人会嫌工期太短?”
郑涯抱刀,眼神已经有些涣散:“故意的吧?”
董仲初从内衬上撕下一块,覆盖在手上:“上漆的气味重,并且漆未干时,不会有人去坐,如此一来,自然不会有人深夜在此睡觉,那如果有人要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岂不是方便不少?”
木佑维的长睫毛忽闪忽闪:“所以你的意思是这里不仅有线索,甚至有证据?”
董仲初再次摇头:“还不够。”
精致小嘴张成了欧型,董仲初忍不住多看了木佑维的嘴巴几眼。
“这就要从滴水河那里的几大疑点说起了。”
说完这句后,董仲初竟然闭嘴不言了,木佑维小嘴都气鼓了,她跑过去用小拳头锤了董仲初几下,“快说啊!哪有你这样说一半的!”
郑涯也忿忿不平:“就是啊,和那些说书人一样,一到关键时刻就口渴肚子饿了,呸!断章狗!”
董仲初默算时间突然回头,木佑维红润的唇险些与他撞作一团,惊慌下她向后退了一步,地上的枯叶却让她脚下一崴,一屁股向后坐去。
一只有力的臂膀一把搂住她的纤腰,将她一下子又勾了回去,瞬间她感觉董仲初的胸口贴着她的胸口,而那双含笑的眼睛正以极近的距离盯着自己,她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热力正源源不断向自己扑来。
噗通噗通噗通,心跳得很快,她想推开他,但对方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手上越来越软,脸上越来越烫。
“咋啦?还不舍得起来?要不是我眼疾手快,差一点啊......”
见对方得了便宜还卖乖,木佑维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