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仁城周围地势较为平坦,少有山峦,三面皆是平原,唯有东面临海。因此,怀仁东侧并无城墙,只有大片的盐田和稀稀落落的渔村,海边有港名为“太安”,除了渔船还泊着战船,有两队士兵在此驻守。
名为“卜绍元”的士兵靠着岸上废旧的渔船,打着哈欠。
他虽然岁数不大,但也算是老兵了,几年来,从来都没有遇到过有人袭击港口,感觉县令也是多此一举。
近几日刚接手怀仁的雷将军更是吃饱了撑的,不仅让大家加强防守,还替换了不少人下来,连做了好几年的队正都给换了,不晓得在防备谁。
话说新换的队正也是的,长得凶神恶煞、一身匪气也就算了,特娘的一点儿规矩也不讲,上来就是三把火,搞得自己偷懒还得支棱起耳朵。
还是柳县令好啊,也不晓得怎么就被撬走了,按道理不应该啊,柳县令和太守大人不是兄弟吗,咋说撬就撬了,还把这位置给了他的混账儿子。唉,这世道,什么兄弟情啊、哥俩义啊,一涉及到屁股下面的椅子也就变了味,皇帝都换了好几个了,换个县令又有什么?得得得,咱呢,还是趁队正没发觉,再偷会儿懒吧。
卜绍元不再去想官老爷们的事儿了,眯着眼靠在破渔船假寐。
突然,一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一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顿时睁开了眼,下意识地回头看来人是谁。
“别动!”背后人在他耳边低声叱道,听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卜绍元放开握刀柄的手,求饶道:“大爷,神仙,亲爷爷····我不过是个巡逻的小兵,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待哺的孩子,全靠我一人支撑。您行行好,放过我吧,我眼睛一闭,就当从来没遇到过您·······”
“怎么都是这一套老掉牙的说辞?”背后等人开口道,“柳大人,你的手下也太没出息吧。”
卜绍元一听到“柳大人”三个字,急忙说:“柳大人?柳大人回来了吗?我就知道您会重新归来,狠狠教训姓雷的狗崽子的,老卜我等的您好苦啊。”
他背后走出一个人来,正是柳大人,苦笑道:“老卜啊老卜,许久不见,你还是如此···那个啥。”
“怂是吧?还不是感受到了您的威严。”
“柳大人,让这家伙赶紧住嘴吧,这马屁太响,都快把其他人惊动了。”他背后那人放下刀,走出来,卜绍元也想起了他是谁,不正是那个很多闺中少女想要嫁的敌敌畏佣兵团顾问吴岩吗。
来人正是吴岩和柳正青,还有雷佑铭和王印其以及几名敌敌畏佣兵团的佣兵。
众人在海州城等了两日,而述德小将这边先是修书一封,劝雷佑铭和柳正青能够体会他的良苦用心,弃暗投明,把海州城和佣兵们的脑袋献出来,起义这一光辉伟大的事业还有他俩的位置,否则就别怪他大义灭亲了。然后派了一名副将领军在海州城外安营扎寨,就没有其他动静了。
出城野战凶多吉少,据城死守也不是长久之计,于是在吴岩的清冽建议下,众人打算兵行险着——夜袭怀仁,当然主要是出其不意夜袭述德小将。还是人手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