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安面部表情读取失败。
刚站起来的元昕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栽回去。
她哥的脸皮什么时候变这么厚了?
“大哥,现在就是打电话让小陈哥来接你回家也就半个多小时吧?”元昕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哥,“更何况您是开了车来的。”
“员工也需要适当的休息。”陆时屿不紧不慢地解开袖扣,“我累了,不想动。”
这话从员工嘴里说出来还有可信度,从老板口中讲出来就是天大的谎言。
许知安看着某个脸不红心不跳扯谎的老板,认了命:“我去再收拾一间屋子。”
房子有三间卧室,三个人各占据一间。
这一晚,许知安睡到一半,毫无预兆地转醒。
伸手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
她关掉手机继续睡,房门被推开,动情很轻,像是担心吵醒房间内睡着的人。
门虚掩上,狭窄的门缝中泄进来一条细长的光。
有人进来了。
元昕来找她不会是这样小心的动静。
是陆时屿。
这个时候醒过来挺尴尬的。
许知安半张脸蒙进被子里,闭眼装睡。
床边陷进去一块,搁在枕头上的手被轻轻拿起。
没有塞回被窝里,干燥温热的掌心裹在她的手腕上,动作很轻地转了半圈。
像是在丈量。
突然冒出的想法太过荒谬,许知安手指不自觉蜷了一下。
捏住她手腕的人动作很明显僵住。
许知安不敢再动,保持呼吸平稳,让自己看起来还在熟睡。
陆时屿掀起被子的一角,将她的手放好,床边陷下去的那一部分回弹。
许知安松了口气,终于要走了。
他没有走。
指腹抚过她的脸,从眉眼一路向下,流转至唇边时停下。
更为柔软的部位取代手指,印在她唇角。
虔诚而珍重。
地面上传来细微的动静,脚踩在地板上,仿若从她心上走过,带起一圈圈涟漪。
门缝细长的光变宽,又迅速被关回门外,室内重新陷入黑暗。
许知安睁开眼睛,手压在胸口。
其实她不用手也能感受到心口的躁动。
与心跳一致的耳鸣声和太阳穴下脉搏的跳动,身体宣告着她的紧张与悸动。
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摆在面前,她不抗拒陆时屿的亲近。
生理以及心理都是如此。
许知安把这些归结于——和大帅比贴贴是她赚了,她当然不抵触。
带着这样的想法,许同学失眠了。
陆时屿一大早便离开了,元昕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满脸疲倦的许知安后,打了一半的哈欠卡住。
“你昨晚没睡?”元昕问。
“没睡好。”许知安摆摆手,幽灵似的飘去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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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上,后半夜睁眼度过的许知安支着脑袋艰难听了小半节课,手一松,一头栽倒在课本上。
周围的学生听到动静投来目光,又很快移开,各自做自己的事,均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大学生做出什么事都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