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几条小路,爬上半山腰,周围一片荒凉,杂草丛生,不时有几只野鸦落在枯木枝干上嘶哑的叫着。
沐阳远远看到一柄烛火,火光下一女子跪在墓前凄惨哀嚎。
女子虽已到了三旬年华,且常年因做农活,皮肤略显粗糙,但细看之下仍旧形夸骨佳,姿色出众,粗麻布衫亦不能掩盖其身材婀娜多姿、丰神绰约,想必年轻时定是一位俏丽佳人,更因年龄的原因别显一番韵味。此女正是沐阳母亲赵钰。
“阿娘!”沐阳大喊一声,快步跑上前去。
赵钰听到声音,转身看见沐阳,顿时愣住了。她揉了揉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沐阳,是你吗?”赵钰声音颤抖着问道。
“是我,阿娘。”沐阳眼眶有些湿润,上前一把抱住了母亲。
“七郎?”赵钰身子显得有些僵硬,嘴里仍不可置信的问道。“真的是你吗,七郎?”
“是我,阿娘。”沐阳紧紧的抱住母亲肯定的说道,见到她没事,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你这些天去哪了?阿娘找了你七天七夜……村里人都说你被后山的野兽吃了,阿娘信以为真……”说到这,赵钰痛哭了起来,一想到沐阳如果就这么离他而去,便心如刀割,双手也紧紧的抱住沐阳不放,生怕沐阳再一晃消失不见。
“七天七夜?!我在那地方待了那么久么,为什么我感觉只过了一会。”沐阳内心惊讶不已,手上则拍着赵钰的后背安抚道,“阿娘,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我没事,只是迷了路,别听他们瞎说。”
“嗯,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阿娘与你相依为命,没了你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要好生爱护自己。有没有伤到哪里?”赵钰听闻此话,终于放下心中的大石,不由分说地拉开沐阳,转着圈在其身上仔细的检查了起来。
“我没事,阿娘,这不都好好的吗?”沐阳仍由母亲检查着,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来,你跪下,给你爹磕头认个错,以后可不能再让阿爷与阿娘担心了。”赵钰检查后确定沐阳没有受伤,神情却变得有些愤怒,拉着沐阳来到墓前说道。
在沐阳的记忆里,从出生起阿爷便去世了,说什么父慈子孝纯属扯淡,所以内心是有些许抗拒的。但独自将他含辛茹苦养大的母亲既然如此说道,且古人言‘百善孝为先’,沐阳也只能照做,在墓前磕头并发誓让父亲放心,他会照顾好母亲。
赵钰看着一脸认真的沐阳,欣慰的抹去眼角的泪痕。神情复杂的看着墓碑,心里暗道。‘李郎,沐阳长大了。’
下山路上,娘俩有说有笑,赵钰听了沐阳这几天的遭遇,也确信他是在山林里迷了路,害怕下眼前浮现的幻觉罢了,至于这七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要人完好无损的归来了,也不是太重要了。
“阿娘,阿爷他……”沐阳虽对父亲没什么概念,但以往每年母亲都会带他来此祭拜,说一些他听不太懂的话。
每次沐阳问起父亲,赵钰都会面露伤感,怊怅若失的淡淡说道,‘逝者已矣,何必牵挂。’
索性之后几年,沐阳不再提及,免惹母亲伤心。但恢复了前世记忆的他,出于为人子的担当,更多的则是内心的疑惑,还是忍不住问道。
赵钰被突然这般问道,显然有些始料未及。有那么一阵黯然神伤,但接着她表情一收,满脸欣慰的看着沐阳道。“我家七郎这次回来,有些不一样了呢。”
“阿娘……”沐阳刚欲开口说些什么,就被赵钰打断了。
“七郎长大了,走,我们回家。阿娘给你做你最喜欢的菜。”
说着赵钰就拉着沐阳的胳膊下了山去。
……
吃完饭,赵钰让沐阳好好休息。沐阳躺在床上,脑海中却不断思索着未来的路。
“乱世将至,我必须尽快找到出路,才能保护阿娘……”沐阳心里暗自下定决心,‘纵使龙潭虎穴,我也定要闯上一闯。’
……
自从沐阳上山放牛失踪七天七夜的事后,本就平日里重一些的活都不让沐阳触碰半点的赵钰,现在更是关爱倍加,做什么都要将沐阳带在身边,生怕沐阳再有半点闪失。沐阳一边感动之余又有些哭笑不得,不知所措。
但沐阳也没闲着,根据对前世记忆的梳理,对整个唐朝的历史发展渐渐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慢慢开始筹划起了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