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嘛……他是我的恩人，如果没有他，我现在应该是个为祸四方的败类吧。”

夏成曦脚步不停，只是声音里带着几分怀念。

那年他15岁，是夏家不世出的天才少年，再难的符咒他也能一笔画成。而这样的他，却成了家族上一辈天师的眼中钉。

“天赋异禀、天资聪颖，这样的词被压在一个少年身上，很危险的。”

想起那个天资平平的前任天师，夏成曦扯了扯嘴角，他被那人下了药，污蔑他仗着本事滔天，害死自己的父母。

夏成曦想，如果那天没有碰到赵奉德，他大概真的会大开杀戒，把夏家屠尽，以告慰父母在天之灵。

几人来到ICU前，屋内，赵奉德躺在那里，只有胸口的微微起伏才能看得出他还活着。

“那把刀几乎把他捅了个对穿，医生说不知道他能不能撑过来。”

“一定可以的，赵警官是个好人。”

“好人可没好报。”

离晷撇撇嘴，在涂绾回头准备开口前，抬手搭上了玻璃窗。

一道银色的光穿过玻璃，径直刺入赵奉德的心脉。在看不到的地方，细密修补着他不断流失的气。

赵奉德灰败的脸逐渐有了血色，微弱跳动的心电图也开始扩大幅度。男人呼吸变得绵长，终于从一具只剩下呼吸的“尸体”，变回了躺在床上的“人”。

“医生！医生！你看他！他！”夏成曦语无伦次地拉住路过的一个医生，对方正要皱眉摆脱，却看到原本了无生气的病人突然转好，连忙去喊人一起给赵奉德做检查。

“诶，你干了什么，我怎么就看到一道光飞过去，赵警官就没事了？”

涂绾挪到离晷的身边，小幅度地用手肘碰了碰他。

“那是他的功德，一般人的功德都是金色的，比如你，但是他的功德是由执念的力量汇聚而成，这份执念，来自夏成曦。”

“赵警官帮过夏天师，所以夏天师希望赵警官好起来的这种执念成为了另一种功德？”

“没错，小妆师理解的挺快嘛~”

离晷打趣了一句，而后继续开口：“但是这种功德是有弊端的，人的执念可以催生出很多黑暗面的东西，如今被用来修补他流失的气，这份执念也会成为他的一部分，往后能不能继续当个警察，就看他的造化了。”

“……赵警官一定会战胜那些黑暗面的。”

涂绾望着被医生围住，刚刚转醒意识昏沉的赵奉德。

“他是个好警察，鬼门关闯过一遭，一定会苦尽甘来，拥有好的结局。”

伴随着涂绾的话语，一颗红色的光点自她口中飞出，很快没入赵奉德的后脑。

“……你……没人和你说过，鬼妆师一旦诚心开口祝愿谁，就会被打上烙印，一生都如妆师所言，但死后要为妆师打工偿还这份祝福吗？”

看到红色光点时，离晷整个鬼都愣了，真有这么不懂事的妆师吗？他们鬼界的颜值保鲜是不是要完蛋了。

“答应我，以后别乱许愿了，我可不想哪天一开门，你身后站了一堆来打工还债的。”

听了这话，涂绾也哑然，从来没有人告诉她鬼妆师还附带言灵和地主啊，她现在和拿着赵警官的卖魂契有什么区别。

难怪……难怪她太婆婆少言寡语，就连过年也从不说什么好听的话。

鬼妆师这个职业，背后一定还藏着许多她不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