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擦着少女飞过，击中了她背后的阴影。下一刻，影子中开始咕嘟咕嘟冒出血泡。

“真是给我面子啊，诸位。”男人松手，长枪化作粒子消失在半空中：“我记得镜海会所不是这么穷追不舍的人啊？”

“我们也是受人之托，咳，尊敬的‘零’先生。”和他曾有一面之源的89757从安昔背后浮现，足以击穿重型装甲车的电磁子弹，只是在她胸前的晚礼服上留下了一个细小的血洞：“我们的目标不是您，零号先生，如果您可以离开这里的话，我们会很感激的。”

在她的周围，四道影子同时浮现。这已经是镜海会所的一个小组了，四位拥有相同能力的杀手，四位永恒狂猎的具象化身。

林疏影揉着自己的眉心：“按镜海的企业文化来说，你们不会追究这么久的吧？何况这就是个小姑娘，她到底值多少钱？”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89757苦涩地说：“我们不能向无关任务的人透露任务的情报。”

安昔正在发愣，被男人一把拉住手腕，拽到了身边。

“看来我是真的和你们的任务没关系了……”林疏影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算了，你们不肯说对吧？我也不为难你们。”

他右手把女孩拉到身后，左手翻开个人终端，拨通了一个电话，打开免提。

“喂？”

温文尔雅的男声响起。

“苏先生，你们部门的几位先生女士一直追着我不放啊，我怎么记得，十年前我们在澳洲的时候，不是这么约定的？”

林疏影平静地说：“如果像平时一样，仅仅在我周围窥探，我可以忍；现在他们在光天化日之下截杀我，我希望您能在规则内做出一个解释，否则，您就别指望我按规则做事了。”

“您可真会挖苦我……”男声有些尴尬：“别提十年前那档子事了，林，我得感激你这么多年来只肯和镜海保持单线联系，全会所上下都欠你的……但是这件事和你真的没关系，有位大人物下的令，你身后那个孩子必须得死。”

“什么大人物？你们还会惧怕哪位大人物？”林疏影反诘。

“我们不是惧怕他，而是相较于我们惹恼他的成本来说，让一个普通高中生启示者消失的成本要低得多得多。”电话中，镜海的首领苦恼地回答：“我们也是正经企业，要吃饭的，老林，你不能耍流氓啊！”

“我今天就是要耍流氓。”林疏影骂了一句：“好，惹恼那位大人物的成本很大，让我生气的成本就很低是吧？你是这个意思呗？”

“你不是早十年就说自己不参与启示者之前的斗争了吗？”苏先生也急了：“那现在又算是怎么回事？你要死保这孩子，可以，你现在立刻去灵能署，把你拖了十年那个启示者身份注册了，然后我们再来讨论这个问题！我是个杀手，老林，我不喜欢叽叽歪歪的，要是你真生气，咱们就做过一场，以前的交情都不提了，生死勿论！”

男人低声骂了一句脏话。

他对着电话：“启示者之间怎么样，我不管。但是你们镜海不能出手！黑市那么多杀手组织，人家就只找你们？你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啊，苏！”

“你真是个天才……”电话里都能听出苏的无奈来：“行了，你说得没错，这是个悬赏，确实是我们热脸在贴人家的冷屁股……做个客户关系容易吗我……”

“89757！收队！”

穿着晚礼服的女杀手如释重负，擦了一把汗，向被包围着的两人行了一礼。四名杀手齐齐消失在阴影中。

“林，要杀她的不止我们一个组织，你……好自为之。”

镜海的首领咔嚓一声挂断了电话。

林疏影下意识地去口袋里掏卷烟，才发现他把纸落在了办公室。他心烦意乱地低头，却看到安昔闪闪发亮的眼睛：“大叔，你看，真的有黑暗组织！”

“他们是挂牌的正经企业……”男人只觉得偏头痛。他看了一眼时间，离下午上班还早：“走吧。”

“去哪里？”少女被他拽的一个趔趄，赶紧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咖啡没得喝了，去喝杯奶茶。”林指了指天台下面的一个牌子：“我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