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三章 苦行僧(2 / 2)龙陨山谷首页

“因为人类也算的上是我的造物。”苦行僧说,“精灵是荒野三姐妹的造物,矮人是工匠兄弟的造物,人类是农牧夫妇的造物,但是这三大凡族都是经由我的血液才变得富有生气,所以我也能算是这三大凡族的创造者,因此,我会对这些种族表达出特别的关爱。当人类中的‘初罪者’第一次将被肢解的同类作为祭品献给苍穹之主时,不同于你们记载的愤怒,他当时的情绪是悲伤,他不理解人类究竟还有什么需求,竟然为了讨好造物神而杀死自己的同类。后来造主说,他们会找到自己的出路,于是众神一起收回来赐给人类的祝福,让人类成为第一个会老死的种族,所以我便更加关注人类了。”

看来一切凡间的记录都是和真是情况有偏差的,当然,如果只是口耳相传的话,那么谬误就更大了。在贝利科斯看来,无论是耀歌院长的圣光教会,还是杰纳特的魔法学院,在记录关于神的故事的时候,都会有不符合事实的情况,毕竟那么久远的年代,谁也没法亲眼去见证。

“我最小的弟弟也被称作初罪者,你知道他这名号是怎么来的吗?”苦行僧继续说到,“在众神将如见山升上天空之前,他曾绑架了三大凡族的一些人,用自己的力量对他们做实验,他想证明自己可以创造出新的事物,而不是只能毁灭其他造物神的作品。可是他的实验方法对于那些凡人而言,简直就是折磨,他扭曲了那些凡人的躯体,将他们变成了丑陋的怪物。其中人类变成了兽人,精灵变成了巨魔,而矮人变成了地精。他的这种行为完全惹怒了创造那些凡人的造物神,锻造之神甚至打算用重锤打碎他的脑袋,可这时造主降临了。造主质问众神为何要对其造物痛下杀手,众神回答,是那家伙先扭曲了众神的造物。造主又说,你们无法毁灭我的造物,这事只有我能做到,既然你们爱自己的造物胜过我的造物,我的造物伤害了你们的造物,你们便如此愤怒,那么你们也不得伤害那些造物,否则我也会愤怒。众神都把这话奉作律法,谁都不敢违反,这也是他们不干涉凡间事务的最初原因。”

这话再次震惊了贝利科斯,兽人竟然是被扭曲的人类,兽人和人类竟然同源,这是他完全不能理解的事情。在贝利科斯的祖先曾经参加的那场兽人战争之前,兽人只不过是狮鹫帝国西部边境外一堆松散的氏族,人类通过许多方法挑拨各个兽人氏族的纷争,让他们一直落后于人类。后来是皇帝斯拉维托尔一世给了兽人的毒蝎氏族特权,让他代表皇帝征伐其他氏族,才导致他们最终变成一个整体。那场席卷了近半个狮鹫帝国领土的兽人战争也是那时毒蝎氏族的酋长发动的,皇帝斯拉维托尔一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兽人的兵锋一度打到了和他的皇宫仅有一河之隔的地方。当人类取胜后,兽人原先的土地变成了人类的封国,而那些兽人也都沦为了种植园里的奴隶。但无论如何,兽人虽与人类同源,但总归不想赫卡瓦尔人那样本身就是人类,这些泰索波尔人对待赫卡瓦尔人都只能是那个态度,像那样对待兽人也不奇怪了。

“那次事件之后,初罪者便被众神囚禁了,当他被释放的时候,众神早已和凡人分开,而他虽敢公然违抗苍穹之主的法律,也不敢挑战造主的话语,所以在黑暗时代,尽管他还是想尽一切办法折磨地上的凡人,但唯独不敢亲自动手,而是创造了一大堆恶魔去替他做这些事情。恶魔可以说是非常厉害的造物,每一只恶魔死后,灵魂都会回归初罪者的熔炉,然后变成最初级的造物魔婴再走出来,因此他的大军是无穷无尽的,在那漫长的黑暗时代,凡人没有我们的帮助,根本不可能打败初罪者。”

那一段历史,凡间除了魔法学院有详细记录之外,其他地方的就只剩传说了,贝利科斯也几乎没有机会听说。这时艾提夫刚好过来喊贝利科斯去吃完饭,正好遇见了苦行僧。艾提夫感觉非常奇怪,这位苦行僧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见过,如今三十年过去了,竟然一点变化都么有,就像苦修能延年益寿一样。

看到其他人过来了,苦行僧起身和贝利科斯道别,然后转身朝远方走去了。艾提夫走进贝利科斯对他说,“这位苦行僧在我们这里游荡很久了,但是从来没有人直到他的来历,我小时候见过,和他现在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仿佛他就不会衰老一样。”

贝利科斯本想解释,但是转念一想,一来这种话艾提夫肯定不会信,二来自己也有义务帮这位陨落的光明之神保守秘密,所以他只是微微一笑,说,“餐风饮露,以纯天然的东西为食物,确实能延年益寿,我以前在巴罗斯的酒馆里听说过这种冒险故事。”

“那也只是冒险故事而已,不能当真的。”艾提夫说,“我虽然从没有去过巴罗斯在白溪镇的酒馆,但他以前在狮鹫帝国活动的时候,我可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他在和我通信的时候,都说那些酒客整天净胡扯。”

“那也许是他们蒙对了呢。”贝利科斯见骗不过艾提夫,改口说到。

“你和那人聊了这么久,都没问出什么信息来吗?”艾提夫问。

贝利科斯当然不想说出真相,但是一时又找不到什么好的说法,便只能回头望向那位苦行僧,然后又十分尴尬地看着艾提夫,半天说不出话来。

艾提夫见贝利科斯这般表现,于是说,“看来他确实像你透露了一些消息,只是你不愿意说吧,算了,我也不强问了。”

夜幕降临,晴空中一片星光灿烂,地上的十字镇也是灯火通明,各个方向驶进十字镇的车辆仍然络绎不绝,这里的人也都在热情接待着,仿佛他们能整晚不睡觉一样。在这个无比热闹的地方,即使艾提夫已经困得不行了,他们所在的马车附近也依旧喧闹,他只能在一声声车轮压过石板路的噪音中抱怨着入睡。不久,贝利科斯也睡着了,这晚,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就像某个存在故意在他脑海中给他看某个幻象一样。

在这个梦境中,贝利科斯看到自己又回到了白溪镇,而这里也遭到了恶魔的进攻。想到白溪镇至少还有两位人类中的顶尖强者,恶魔入侵应该算不得什么大事,只要耀歌院长和巴罗斯出手,消灭那些入侵者应该是很容易的事。于是他立刻跑到修道院去了,和平时不一样的是,在这梦里,他去修道院几乎是一瞬间就到达了,就像他自己也掌握了法师的传送法术一样。然而赶到之后,他看见所有人都十分轻松,仍然做着和往常一样的事情,而他要找的耀歌院长,被告知已经死亡了,而且是在圣光中将自己燃烧殆尽的,和耀歌院长一起在圣光中燃烧殆尽的,正是那位借给艾玫蒂娅治病之机进行侵犯的奥雷比德。这下就只剩巴罗斯还能够抵挡那些恶魔了,于是贝利科斯又在一瞬间内赶到了酒馆,推开门一看,里面坐着的竟然是那些已经死掉的酒客,而酒保的位置上空无一人。当他疑惑地走出酒馆时,看见一个长得很像人类的恶魔拿着长毛对着他刺了过来,直接把他给吓醒了。

醒来的贝利科斯,已经能感受到艾提夫马车的颠簸了,他拉开窗帘一看,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窗外的景色飞快地向后运动着。他又把头伸出车窗外看了看,这时回头已经完全看不见十字镇了。

“你终于醒了,”艾提夫说,“早上怎么喊你都喊不醒,我也就只好先驾车了,看能不能把你给颠醒。”

“我做了个奇怪的梦,”贝利科斯摸着还昏昏沉沉的脑袋说,“不知道是不是和那位苦行僧交谈过的原因,我总觉得梦到了未来一定会发生的事情。”

“虽说是造物神,但也已经没有任何神力了,所以他不可能让你做什么又启示的梦,”艾提夫说,“我们侠盗会的情报还是很扎实的,那个苦行僧活了好几千年了,一般人类哪有那种寿命。”

听到这话的贝利科斯呆呆地看着驾车的艾提夫,这个人好像明明知道苦行僧的身份,昨天却要装作很疑惑的样子。

“坐稳啦,我要加速了,”艾提夫大声说,“我们必须在中午之前赶到下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