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边吃着火锅,边听秦诚说着哈尔滨特-高官被抓之事。
“也正是因为这位特-高官的供述,致使中共北满临时省委遭到重大打击,几乎全军覆没。”
秦诚一边夹着菜,一边调侃着。
金家兄弟听完,只觉得不可思议。
抗联的人都这么软骨头了?
老万依旧沉默不语,什么话也不说,丝毫看不出态度。
只有齐思远一个人心不在焉,既不说话,也不吃菜。
只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发愣。
“我说小齐啊,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事情了?”
秦诚放下筷子,抬头看着齐思远。
刚才他就注意到齐思远脸色不对,怎么一听到抗联被抓神情就变得很紧张。
看着众人都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齐思远赶紧解释:“既然抗联都被抓了,不会牵连到我们警务段吧?”
说着齐思远又提到了上一个实习警员的事。
听见齐思远的话,众人只觉得好笑。
实习警员与段长的关系不清不楚,说不定被抓之事就是受段长的牵连。
但段长是日本人,在关东军内部有关系,谁敢抓?
而秦诚却不这么想。
“难不成齐思远真的与抗联有关系?”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挥之不去。
秦诚还是怀疑齐思远是抗联的外围成员。
不然,怎么解释齐思远有知识有文化,竟然甘心在满铁爱路系当了三年苦逼的劳工?
不过,他也没有想要点破齐思远的想法,只是低头吃着菜。
火锅的热力暂时祛除了身体的寒意,再加上酒精的麻醉,顿时就让他们忘却了一天的疲惫。他们尽力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宁静。
过了半晌,秦诚突然开口问:
“小齐,你是河南人吗?”
齐思远摇头。
秦诚见状也不再说话。
抗联十一个军中,当属第一军杨靖宇部实力最强。听人说起过,杨靖宇是河南确山县人。齐思远说话腔调又有中原腔。本想着这其中是不是有一定联系呢?
但转念一想,秦诚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杨靖宇来满洲已经许多年了,这是特高课的情报。而齐思远来了没有三年,怎么能将他们二人扯到一起呢?
秦诚不再胡思乱想,继续趁热吃着菜。
饭过半晌,秦诚的侄子却开始试探齐思远了。
就听见秦树坐到齐思远身旁,一脸坏笑地问:“不知齐兄弟有没有兴趣做点外卖?”
齐思远自然知道秦树这话的意思。
如今在整个伪满洲国,关东州和分布各地的关东军、宪兵队属于第一等级的人。二等人则是新京的皇室、兴安四省的蒙古王爷。三等人才是撑起伪满洲国各级机关的普通人。
他们这些路警,名义上属于满洲国交通部铁道总局,但实际上却是正宗的满铁职员。
铁路所到之处,无人敢管。
因此,满铁的下层员工才会尽力地做点小生意,有权力的却可以大捞特捞。
见齐思远不说话,秦树继续说:
“我说齐兄弟啊,我们这些满洲人是三等人,不挣外快怎么养得活家里人。”
金家兄弟也在一旁帮腔。
他们出身皇室,虽然是旁支,但与爱新觉罗家族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他们也想去新京过上二等人的好日子,只是出于各种原因,这才没有成功。
秦诚见状直接朝着齐思远的杯中倒了酒,然后推到齐思远面前,笑着说道:“小齐,你有没有胆量做些买卖?”
齐思远却没有直接拒绝,反而问是些什么货。
秦树赶紧说:“就是些布匹,还有私盐……”
“私盐”二字还未说完,秦诚赶紧瞪了这个侄子一眼。
傻孩子,你怎么什么话都说出来?
看见叔叔的眼神,秦树赶紧闭嘴,脖子也忍不住缩了回去。
齐思远权当没看见,一脸为难地说:“这两样都是违禁品吧?再者,运往关内挺难的吧?关内什么东西都有,从上海往内陆运,反而是更方便……”
齐思远的话已经很清楚了,不是往关内走私,那就是卖给山上的抗联,或者去边境卖给苏俄。
不论卖给谁,若被日本人抓到,都是死。
日本人为了加强对满洲的统治,在沿长城要口设立了许多卡哨,布置了军警和税关。
就说山海关,日本人在此设立国境警察署,配合关东军和华北日军镇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