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这些无用。与其担心可有可无的凶祲,不如思考一下如何缓解梆木用度陡然大增的问题...”柳上瀛撇了撇嘴,丢下一个现实的问题。
“我没有什么实权。”柳上瀛继续叹着气:“梆木生长的环境随东方诸国的动作已南移。若不扩张领土,恐怕我们坐拥的梆木林就快移到邻国去了。如何说服那些老家伙用点新材料,哪怕是不那么方便的,或者给我币子研究新东西。”他顿了顿,“你觉得这现实吗?举国上下非得将命脉线系在一堆木头上。我迫不及待想看到老家伙们看到国库里没有那么一点木材可用了...哈...那就好极了。”
“我们已经有三千多年没有再渡云中峡了...时隔多年,我们没有资本冒险去收取更多的领土。”来人正欲继续说下去,柳上瀛抢过他手里烧焦的龟壳仔细端详着上面的禅法法阵。
“别忘了,出云中峡所用的踏云舟也需要用梆木。这是个死循环...”柳上瀛望着逐渐黑下来天穹,郁积多月的焦虑如指数一般将他的心脏填满。真的在一时改变不了了吗?他一次又一次询问自己,但旁边立着的人是他久久不能静下心来思考。他缺乏在众人的注视和揣测下独立思考的能力。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天生成为摄政王的枷锁”。他望着远处本该灯火通明的凌轩殿,作为这个云中之国宫城区的核心,本该灯火通明的建筑此时却因为他本人的心病和日益紧张的建材开支被迫减少使用次数,与周围皇眠区的灯火形成鲜明的对比,成为一个在他心里十分可耻却无能为力的黑洞...
柳上瀛没有继续考虑来人,紧了紧抖动的斗篷径自走下楼廊去了。走过横亘于云层上下的长阶,云朵的水汽粘湿了衣料内部的雪绒。他分明感觉平时轻飘飘的雪绒如万钧重担压在自己肩头上...
从东方吹来的季风虽然微薄,但国家就如同这雪绒一样。即使是微小到一丝不可察觉的水汽,也会使整体的运行变得潮湿黏重而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