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们就发现,外面不一样了。
现在的洋县,约有一半的人,正在昏迷不醒。而剩下的一半正常人,对昨晚发生的怪事,一无所知。
当这些正常人,逐渐开始发现城内不对劲,然后得知自己的亲友——甚至是有半座城的人,都怪异的昏迷不醒后。
这些人,顿时大乱。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按照最坏的打算来办。
一些人服从了官府的安排,留在家中;但另一些人,尤其是一些大户人家,则收拾了细软、携带家眷涌向了城门,想要出城。
但是,城门已封。
不许进,不许出。
放这些人出去,不出一天,洋县的祸事就不一定被传播成什么样了。
田再初担不起这个责任,在上官到来和县令大人苏醒之前,他决定维持洋县的原样,暂时将百姓都压下来,不让他们乱。
这是他混迹官场多年遗留下来的做事思维。
田再初一夜未睡,此时也全无困意。
各处报来的消息,让他焦头烂额。
好在,他赶着天蒙蒙刚亮时,就已派出去十几个信使,分往各处。
现在城门内外皆聚集了大量百姓,他现在就算想派人出城都已做不到了。
洋县各处,还分布着一些巡检司的兵马。他现在第一要做的,就是将这些兵全部召集到县城来。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尽可能调集人马维持治安了。
剩下的,就只能等待上官到了,再行定夺。
城外,第一波抵达县城的,却是距离最近的净普寺。
听说主持被困,净普寺几乎倾巢而出,一下子来了一百多人。
但他们也被阻拦在了城外,进不得门。
现在的局面已然有些失控,城门一旦打开,单凭现在这些人手,几乎不可能拦得住内外的百姓。
随后赶来的各地巡检司的兵马,也都暂且驻扎在了城外。
直到深夜,田再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城内的百姓劝解回家,这才打开一道城门,将官兵和僧人放了进来。
然而,日前净尘大师入城时,几乎已将寺内高手尽数带了来。剩下的僧人,无论法力还是见识,都远不及被困的大和尚们。
田再初请这些和尚来的本意是想要他们解决问题的,但这些和尚对眼前的局面,却也是束手无策。
见此,田再初也是大失所望。
无奈之下,他只得再次派人,去林府请林也来商议。
派出去的人,刚走不久。
忽然,天空中,彤云密布。
圆月和星辰,一下子被黑压压的云彩遮住了。
随后,豆大的雨滴,从空中滴落。
此时,众人都正聚集在三堂大院里。
吴启相已经被抬进了三堂内的书房里,净尘等三十三个和尚他没敢动,还让他们坐在原地。
田再初站在三堂外的屋檐下,望着院子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又抬头看见这天气,不禁再次叹了口气。
他摇了摇头,然后又抬头问道:“林少爷来——”
只说了四个字,他突然顿住了。
田再初望着院子里的人群,揉了揉眼睛,再度睁开眼一看,一双眸子,顿时瞪得老大。
火光照耀下,只见聚集在院子里的和尚和官兵,他们头上、脸上、身上,竟然布满了斑斑点点的血迹!
有人擦了一把脸,顿时满脸鲜血。
田再初呆呆地望着人群,惊愕了一会,抬头往天空中看去。
天上下的,竟不是雨,而是血!
“啊——”
“血,血!”
“你身上怎么全是血?”
“你身上也是……”
“哪里来的血?”
“天上,血雨!”
“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