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
尹正见和七老头坐在后排,柒竹石开车。
“没想到今天这一个流程下来,时间不早了,要不先去吃个晚饭再去喝奶茶吧。”柒竹石开着开着发现天空有些红云出现了,七老头需要按时吃饭。
“好吧,我想吃泰国菜,开胃一点。”七老头即答。
“不行。除非你不点奶茶,泰式奶茶糖分太高了。”柒竹石都不用往回看七老头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七老头思索了一下又回:“那算了,吃茶餐厅吧。”
“可以啊,但是喝了丝袜奶茶就不能喝别的奶茶了喔。”柒竹石说着拐了个街口,也不管导航里的奶茶店了。
但七老头一看就知道那是去他们常吃那家茶餐厅的路。
七老头心想:“去到那里肯定忍不住要点丝袜奶茶的,还是去吃别的吧。恨呐!我为什么是个高龄老头。”
“别别别,小艺小艺,给我们导航到‘山东老家’,我们去吃鲁菜,吃鲁菜。”七老头马上给改了导航方向,柒竹石和七老头旁边的尹正见都在偷笑。
“好啊,也挺近的,快点想想等下点什么菜,别到时候选不出来,看着菜单又啥都想尝一尝,点多了可就喝不了奶茶了哦~”
柒竹石提醒七老头,手上轻车熟路地开着,再开个几公里,过两个红绿灯就到了。
七老头觉得柒竹石说的是,一路上跟尹正见讨论。
山东菜好吃的实在是太多了,得亏提前想好了菜,三人进了个包间,七老头坐在两个年轻人中间,马上就点好了菜。
没多久,一道道量大味美的菜很快就端了上来。
酱骨架,酱香十足,咸香下饭;红烧大虾,鲜甜弹牙,有滋有味;拔丝地瓜,一口咬下,外壳香脆,内陷甜糯。
柒竹石还点了七老头最爱的猪皮冻和蓝莓山药,一个爽滑鲜香,另一个软糯酸甜。
包间里暖呼呼的,充斥着美食的香气,令人食指大动。
七老头第一筷子献给了皮冻,入口还没嚼就“唔嗯~”了好长一声,尹正见夹了只大虾,剥壳放到七老头盛好了饭的碗里。
柒竹石则在给那一盆酱骨架剔肉,随后扯着一块一块地瓜给二人上演“拔丝”的同时,把地瓜块都在水里过了一遍放回去,也开动了。
三人随着美食入腹,被活动蹂躏了一天的灵魂得到充分滋养。
桌上的菜被三人吃得干干净净,也没人急着走,都默认坐会,等下消消食才去奶茶店。
七老头拿出手机就不理两个年轻人了,将活动图,美食图编辑在一起,还特地将三人的合照放在了正中间,准备发朋友圈。
柒竹石和尹正见聊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其实是尹正见在边了解边单方面认错。
无意间尹正见看窗外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便拿出手机一看,马上要到直播新闻放送的时间了。
就从身后的包中拿出了一部平板,边操作边说:“新闻直播时间到,正好现在坐着消消食,快来看看我今天写的稿怎么样?”
熟悉的新闻前奏响起,三个人身体挨近了一起看着屏幕。
画面中的新闻主持人讲完了时政后,第一个消息画面就是今日的新闻发布会。
“近日,当代著名后印象派画家——柒永寿先生于今日下午一时召开了关于其近日在五龙山遇袭受伤后的身体状况说明新闻发布会。”
“发布会中,柒永寿老先生的孙子——柒竹石先生,对柒永寿老先生的身体状况进行了详细说明。并且据发布会上柒老先生发言,疑似在野外探险途中发现名叫“抽象国度”的未知领域。”
“此外现场记者报道......”
介绍完发布会了,七老头惊奇发现怎么突然说起自己了,从画面里听到这么正经地介绍还是有点脸红。
尤其当听到:“柒永寿先生是我国在后印象画派领域中的杰出人才,其细腻的笔触与独特的色彩运用展现了画作中无限的生命力,别出心裁的画作主题表达了对世间万物的关心与思考,给予众多人温暖与治愈的无穷能量......”
七老头但笑不语,盯着屏幕的眼有些湿润。
一结束,七老头张嘴就夸:“好棒啊!正见,稿子写得很流畅又简洁,你以前写作文都偏题的孩子,那时候总要小竹子辅导你,这进步真是好大啊!”
“在你眼里,爷爷有这么伟大吗?夸得天花乱坠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下次没那么忙了,记得来找爷爷出去玩,好久没跟你们两个出去野餐了。”
说完,七老头轻轻拍了拍尹正见的脸颊,又捏了捏。
尹正见也笑得见牙不见眼,甜甜地回道:“好啊!”
“还有!爷爷我可不是乱写,介绍您的时候我还怕主观性太强,专门去做了大量的随机采访调查呢!这就是大众眼中的您!”
“哈哈哈哈......好好好......”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温馨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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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抽象国度,梵高城的中心殿堂之上。
巨大的电子云屏悬在大堂中央,上面播报着新闻联播,此时画面上显示着正在发言的七老头:“五龙山......而且我推测这可能与一个名叫‘抽象’的国度有关......我本人是有意向配合这个未知领域调查......将其公之于众的。”
席卦单膝跪在堂下,头也不敢抬,默默听着。
顺着通往殿堂的短阶向上看,一个人背对着席卦,倚在一把宽大且设计特殊的椅子之中。
那椅子用三角支撑,竖起的主体弯杆用绳索连接,流畅的整体形似船帆,那人若隐若现的华服在精致的绒被和众多的抱枕与绳索之间透露出来。
待报道结束,椅中人手臂随意一挥,云屏从中间崩解,化作无数的蓝色荧光消散。
“说吧,怎么回事?”那人说话毫无起伏,清冷的声音在空旷的穹顶殿堂回响。
席卦听闻,身体不自觉抖了一抖,抬头解释道:“对不起哥哥,我那天本来是去找我的通行证的,没想到发现了这个闯入的老头在幻界入口,我后面把他丢在入山口,想着......”
“行了。”席卦的话被椅中人打断。
“总是话太多了。”席卦看到那人揉眉头的背影,心和嘴角一起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