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以前和楼家的人闹的很凶的……”金线有些慌了。
“可楼家的人不还是来了么?哪怕你们和他们闹的那么凶,楼家的人都没忘了这个所谓的不孝顺的女儿,你们就不要再端着什么里子面子了!灵卉的脸大好了,庄子也渐渐修缮一新了,我爹嘱咐我一定要站在师娘这边,师娘还有什么好怕的呢?”祝愿安慰着吉夫人与金线。
吉夫人沉默了,金线也沉默了。
“你们知道为什么楼家的人一定要来么?”祝愿问吉夫人与金线。
“为什么……明明,明明上次我还把一个婆子的头打破了……”金线小声道。
祝愿起身了,她看向了窗外,外面,那两个婆子和文秀拉拉扯扯的,眼看就要进院子了。
“因为,在楼家人的眼里,师娘是风风光光嫁到叠生山庄来的,他们应该沾师娘的光,师父无能,他的弟子们可不都是废物;是师兄们不知道师娘的苦楚,若他们知道,断不会让师娘受这等委屈。”祝愿说完,回头看向了金线。
“可……可你的师兄,只是与弘光来往,与我,并无来往……”吉夫人忙解释着。
“所以,这是弘光的错!他们都是江湖人士,包括我师父,甚至是楼家的人;大家都是俗世之人,要名声,要脸面,要银钱,要人情往来!叠生山庄的人逃不开这个!要不然,他就不是吉长青,他会是山上道观里一个苦修的道士!为什么他接管了叠生山庄?就是因为他是个要脸要皮的人!”祝愿回到吉夫人身边,压着眉提醒着她。
“说起来,这些年,我们在庄子上过的日子,和苦修有什么分别……”金线抹了一把眼睛,极力将话说的清楚些。
“你们既没有侯家姐姐的本事,也没有关娘子的手段,所以这些年清苦了些;可你们却忘了,吉长青是我妹妹师父的好友,他的冲喜弟子是车马行的管事,你们但凡给惠道长写一封信,她都会新自下山来帮你们!
继室也是正室夫人,你们是拜过天地,祭过祖宗的!是师娘你,太过妄自菲薄,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扛下来!天底下有我师父这样好面子、好里子又喜欢做甩手掌柜的人,那天底下就一定有有本事、有人脉的人围着他;天是不会生造单件的,上天有那般好生之德,万一这个单件活不下来,那岂不是天也在杀生?
说到底,错在师娘你,你不敢向师父撒泼,更不敢对着弘光破口大骂,你也不敢去祖宗灵堂质问他们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受这个苦,你都不敢给我和我爹写封信!你不敢找人去打听我那些师兄的下落,问问他们是不是能帮你和灵卉!因为,你内心深处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吉长青,配不上这个庄主夫人的位子的!”
祝愿转脸看向吉夫人时,她已跪在塌上痛哭流涕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吉夫人抱着被子呜咽着。
院子里的婆子已经到了窗边,听着屋子里传来吉夫人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她们两个也禁了声,更不敢拉扯文秀了。
金线也看到了窗子边的身影,她一着急,便咬起了自己的帕子,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是要请那两个婆子进来,还是出去和她们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