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白岁挺为沈云婷感到可惜的,那个有着小麦色肌肤的女子,虽然算不上特别漂亮,但爽朗的性格,还是很讨她喜欢的。记得她还年幼的时候便经常跟着沈云婷进山狩猎,那会儿白岁还是新手,过程中免不了遇到危险,也是多亏了她出手相助。
“哎,当时如果没有遇到她,自己的人生路径恐怕会有很大的变化。”
人总是念旧的,尤其在自己还弱小的时候,总对当时帮助过自己的人留有深刻的印象。
这些儿时的记忆,多多少少带了点“岁月”的滤镜,可能变得不再那么真实,但却直观地反映了内心。
从“红颜醉客”女装成衣店出来,白岁没有再去其它地方,在沿街买了些礼品后,就直接去了外郭城的一个院落。
人生会遇到许多抉择,脚下的路也会碰到分岔的时候。
但滴水之恩,必须铭记在心。
从沈未夕那得到了沈云婷的住址,白岁直接就过去了。
原来前些年沈云婷随父母去了其他地方发展,直到近段时间才回来。沈家不是什么大家族,虽然在坊市中留有一席之地,但祖宅那边肯定住不下家族的所有后裔,所以除了家族的上层以及嫡系子嗣外,其余子弟都是四散在外,各寻出路的。
当白岁见到沈云婷的时候,她正好与几个朋友狩猎回来。当看到白岁,脸上闪过了一丝惊讶。
“白岁,不,现在应该叫你白前辈了……”沈云婷看了看白岁手中的礼盒,脸上带笑地说道。
“云婷,你这么称呼就见外了吧,咱们几年不见,你倒是没什么变化。”
虽然从年龄上讲已经年近四十,不过外表上一如当初的模样,只不过气质上变得更加成熟了。嗯,小麦色的矫健身姿,背后还背了一架精致的弓弩,给白岁一种健身房卖私课的“健身女教练”的感觉。
“我变化确实不大,不过你的变化可不小。”沈云婷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水灵的姑娘,风华似乎更胜从前了,虽然五官变化不大,但身子的改变倒是蛮大的。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干站在外面,可不是待客之道哦。”白岁开玩笑地说。
沈云婷反应过来,露出爽朗的笑容:“请吧,你现在好歹是大人物,可不能怠慢了。”
说着,与同伴打了声招呼,就给白岁开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这几个同伴,白岁不认识,也是第一次见,想来是沈云婷后来结识的。至于两人从前那些共同的伙伴,因为平时不怎么走动,渐渐地也都不知去向了。
随着她进屋,白岁打量周围的布局。沈云婷住的院子是与朋友合租的,她住在院子的东南角,不是很大,但里外也分成三间,分别作为厨房、客厅、卧室使用。
将弓弩挂到一旁墙壁上,沈云婷给白岁上了茶,笑着道:“我这比较简陋,你别嫌弃哈。”
“哪里,你这挺亮堂的,打扫得也很干净。”白岁浅笑说道,左右看了看,见不远处有一张铺着柔软皮毛的摇摇椅,便将手中的礼盒随便一丢,右手轻轻招了一下。
摇摇椅自己飞了过来,不偏不倚落到她身后。
白岁嘴角微扬,一屁股坐上去,鼻尖闻到一抹淡淡的馨香,那是一种经人工提炼过的花香,不浓不淡,非常好闻,想来沈云婷也是经常坐在上面。
“对了,这些年你去哪了,听未夕说,你跟她的走动也不是那么频繁了?”
见气氛有些沉默,白岁用脚蹬了下地面,摇摇椅前后摇晃,她随之语气轻松地问。
沈云婷点头:“那丫头已经结婚,是个有家室的人了,我俩的走动自然不能像过去那么频繁了。”
“至于这些年嘛,我随父母去了趟东良坊,他们在那开了间铺子,我去帮衬一下。”
“东良坊,那是在六千八百里之外啊!”白岁惊讶了声。
这个东良坊都不在南元城境内,而是在相邻的关叶城了。当然,那里仍旧是赤阳宗的势力范围。上回黑狱事件,白岁他们乘坐的货运飞舟的目的地,正是那个东良坊。
“是啊,我父母自我还小的时候就去了那边发展。前些年来信让我过去帮衬他们,我想二老在那也不容易,就过去了。”
“那怎么又回来了,是发展不顺利吗?”白岁不解。
沈云婷无奈一笑:“顺利,怎么会不顺利呢,只是与我设想的有比较大的出入。”
见白岁好奇模样,她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道:“我父母那哪是让我过去帮衬他们的啊,这是给我下了套,让我过去相亲的!”
原来沈云婷父母见女儿岁数大了,就忙活起来,给她寻了一门亲事。
等沈云婷风尘仆仆赶到东良坊的时候,本以为可以大展身手,没想到到那的第二天,身手没有机会施展,反倒坐到一个茶楼里与一个比她小两岁的男人喝上茶了。
“那男人倒也不能说差,其实家境、长相什么的都挺好,修为虽然稍差一点,但也有炼气四层的修为。”
“那你们最后怎么没谈成?”白岁好奇地问。
沈云婷撇撇嘴:“他性子太柔了,看上去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
白岁不置可否地皱了下眉,沈云婷口中的“性子太柔”,多半不是真柔,而是文质彬彬的意思。
她哑然失笑:“敢情,你想找的男人必须满脸络腮胡,古铜色肌肤,胸前还得长上一撮毛的,最好再满脸横肉,看上去凶神恶煞,脸上留几道疤,一道从眉角一直延伸到嘴角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