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出洗手间,在我尚未从刚之前的战斗中缓过神来,/#还在用手帕慢条斯理擦拭着脸和手上的碳酸饮料时……还远远不到清醒时间的人群就逐渐伸弹着四肢,恐怖如没有生命的机器一般从腿部开始直立起来——僵尸!我脑子里一瞬间就想到了这种小说情节中才有的概念。然后我又想起刚才面对的第一个敌人……不妙,如果同时对付太多的话……
——来不及想太多,总之拔腿就跑——距离大厅尽头还有一段距离,只要在所有人都尸变前跑进下一个房间——半空慢舞的手帕悠然飘落,即将着陆时被一群苏醒过来的僵尸粗暴地践踏……我在前面跑跑跑跑,不断有僵尸像瞬间通了电的提线木偶挡在前面——我就把他们推开,搡出一条路来,继续朝前奔跑。
一个僵尸试图将我扑倒,我就从他身旁钻过去;另一个仿佛要将我绊倒,我就从他身上跃过去——前方的僵尸还有很多,身后的僵尸也越来越多——但所幸他们不会真像作品里那样冲上来不管不顾只想在你脖子上咬上一口,然后不出个把小时,你就也成了僵尸,继续攻击其他人类……大厅的尽头越来越近——
——终于,一把推开大门在身后关上;隔门喘着粗气,我人已经在下一个房间——然而事情绝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在我很快意识到这里只有更多的僵尸虎视眈眈,等着我自投罗网时,我明白这一关是怎么也躲不掉了——而这时身后的压力也越来越大,门被扑得咚咚作响,宛如下个瞬间身后的僵尸大潮就要破门而入,汹涌地将我吞没……
前有豺狼,后有猛虎;蠢蠢欲动的僵尸浪潮缓缓向我靠近,沉默中我掏出手枪……
砰——总之先射头再说:一个,砰:两个——砰砰砰砰:三四五六!砰砰砰、砰:七八九、十!咔吧……
不过情况明显情况还不是那么糟糕不是吗?撇开行动力不说,这些僵尸显然不像是有着清醒的大脑,像极了被当作提线木偶的玩具;虽然还不太明白具体机制,但就攻击力和恢复力而言,都显得远不如布莱克来的那么令人紧张,对于人体要害的伤害能够有效遏制行动力——问题就只有这堆积如山的数量实在令人一时无法应付过来;并且我的子弹是有限的,不知道能用手枪撑到多久……
——赶在下一个僵尸冒出来以前撂倒眼前这个,砰:然后越过肩膀射击,下一个:砰砰——开出路来向前跑一段——又有僵尸冒出来,伸出手来,张牙舞爪地也不知道是在向我求救还是想要一把将我撕成碎片——我用枪托将她敲昏,拉过下一个僵尸,一枪射爆头颅:砰,然后继续向前——这时我早已全身湿透,被鲜血和脑浆子溅了一身;然后在他们被白魔法治愈的时候,血迹又会被蒸发掉:让我清醒地认识到这是现实世界,而不是噩梦或者任何故事里的幻想传说。
赌场的后面是酒吧,酒吧之后是舞厅——僵尸的机械舞浪潮还在继续,就着舞池、音乐、彩灯……我正一个人艰难履步维艰地在其中缓慢穿梭:挡掉上一个僵尸的攻击,顺势一枪爆头——砰!射击,再射击:砰、砰;然后借力摔倒压上来的下一个——砰:在他头上补上一枪;在把最后两枪捅着脖子射爆僵尸的脑子后:砰、砰,咔吧——我穿过角落里一条隐秘的走廊,来到布满蒸汽和机械仪表的机动室——
——兰顿!?
“哎呀,小诺;你终于来啦?”
你在这里做什么?巴斯呢?
“因为我也成功受到邀请,成为了‘恶势力’中的一员哪!”他不改一如既往兜圈子,令人着急得不得了的欠揍语气,“你要不要也来打败我一下哪?”
我发现我双眼眯眯的。
原来这座基洛夫空艇就是一所社会上所有边缘人物的“空中花园”,每年都有无数的人受邀请上船;这些人各式各样,来自于不同种族,不同族群,进来后经营者各种事业以维持整个“天空之城”的运作——而他们最想要的其实却是兰顿这样的学者或者科学家:“你想不想知道僵尸的秘密啊?”他问。
……兰顿,我发现你真地是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吧?
说着他从旁边的操作台上取出那本皱巴巴的笔记:“据说自18世纪以来,共济会就已经逐渐摆脱诸如圣殿骑士团等旧势力的影响,成为世界最大的秘密结社——你一定好奇这座空艇是怎么来的吧——?它其实竟然是当时为了庆祝科学势力于宗教势力翻身而造的泰坦尼克号!”
吼,你是说我最终又双叒叕参与了场经典左右互搏,给人收拾烂摊子吗?
“没错,这里根本就是背地里共济会失控的那部分分裂出来的!”
那这故事现在可真是扑朔迷离、引人入胜了呢。
“哈哈哈哈,”兰顿笑了,“不要说得那么调侃嘛,毕竟冒着生命危险上来了。”他说,“这艘船可真地不简单哪,不仅由当时最顶尖的32名科学家设计建造,并且以十进制数学复刻了远古泰坦的上古魔法。”
我听明白了,所以“他们”是与泰坦有勾结的那一批?
“这倒不清楚,但却十足地与魔法失效和你刚才所见到的“尸变”有关。”
兰顿的语气也难得认真了起来——那有办法解除吗?我问。
“这可是个好问题!”兰顿笑了,“我看看啊……”然后开始翻笔记,“有啊,当然就是——狠狠地电他们一顿就成了——!窜过脑部的强电击会致使影响脑部的模拟信号失效:信号还在,大脑并非接收不到,但是已经明显无法识别了;所以肌肉不再有响应,人应该就会再次昏厥过去。”
嗨,你怎么不早说——我转头就是掏了颗雷电弹,咬开保险,推开铁门丢了出去——轰,呲啦:整个世界都清净了;僵尸们身上电流窜过,躺倒在地偶尔抽搐——刚才要是有这么简单——我现在可真想开心地打上兰顿一拳。
“那么好了,我们继续向前探索吧?”兰顿啪地一声合上笔记站起身来,“接下来去资料室可能比较理想……”
我想也是,不知道这艘空艇上放地图和档案的房间到底在哪里……
——这时候一声咕叽出现在耳旁:那是幼年巨龙的鸣叫——巴斯!
“巴斯很想念你呢,小诺?”兰顿眨巴了眨巴眼睛,“它无论如何都要让我带它来见你呢。”
这时候巴斯的感冒显然已经好了,正开心地钻在附有空间魔法的箱子里,围着我的脚边欢快地蹦来跳去。
“其实我还有搞出来点好东西,不过这个我们可以一会再说……”
“……”
我们从机动室后门出来,路过整个动力舱,在一排排齿轮机械间边走边交换分开这段时间彼此得到的新情报……然而正当我们两人一龙都放松警惕的时候,挡在面前的却是——菲利克斯!
“真是不好意思啊,普莱斯特;本来以为可以放你一马的——”
“哟,小菲~你也在啊?”
“对不起,雇主已经发现了——够了,兰顿!不要用那个女人一样的叫法叫我!我都不能正经好好说话了——!没有私人恩怨,你能够理解的吧?”
“……”
唉,好吧,其实我们彼此三人互相都认识——三个男人也可以一台戏——甚至不用三个,两个也成,只要有兰顿……
……
V你还要再捐个肾吗?
菲利克斯已经把别在腰带里的匕首抽了出来,我则趁机扣下保险:咔哒——刚要抬枪射击——锵!菲利克斯已经一刀刺了上来;我赶紧抬起保险用枪柄挡了下来——结果他接下来的策略就是死都不让我开保险瞄准。
我们就这样僵持不下了很久——电光石火之间,已经连过好几招——
“要不然这样吧,”他笑了笑,然后开始提议,“其实早在接这任务的时候我就感到奇怪了,不过现在看起来我也是被当作一次性消耗品了。”
什么意思啊,你是说一会僵尸过来也要把你撕成碎片吗?
“是啊,小菲,一会又要向以前一样哭着喊着要小诺来救你了~”
“不过任务委托在公会里完成、执行率有要求……——兰顿,你闭嘴——!普莱斯特,我就让你在这里把我合理打败吧?这样于情于理也说得过去。”
行啊,然后我就成功扣开了保险。
菲利克斯是用匕首的高手,而我体术则是个半吊子;虽然手中是把枪,但仍旧被他频繁的佯攻耍得团团转;而且他贴得很紧,就算用掉手雷也根本拉不开距离,偶尔一两个挑技还差点就把我这手中唯一的一把武器给挑飞了。
“要我让着你吗,魔法小宅男?”他戏谑地笑着,“没有魔法用的滋味不好受吧?”
/#我——*——虽然他是对的,没有魔法我完全打不过他——但是有必要激怒我吗?这货有时候就像兰顿一样欠吧?尤其是在打斗,本应动手不动口的时候。但是我已经默默咔吧上一个电弹弹夹,并且咬开一颗冰冻弹的保险栓——在这一次后跳撤开的同时丢下:轰——咔嚓,菲利克斯满身是霜地定在那里,让我瞄了他一梭子十发:砰砰砰砰……
但是下一秒惊人的事情,又或者说意料之中的事情却又发生了——虽然脚不能动,上半身倒是姑且能自由活动的:这时他的右手臂就像着了魔的鞭子一样连抽十下——乒乒乒乒……将我的子弹如数弹开;他甩了甩震麻的右手——这在一般人看来一定是大开了眼界,但同时其实也在我的计算之中,我当然是十分了解自己的老伙伴的:现在我特意选择的电魔法子弹一定加重了他右手的麻痹感,正苦不堪言呢吧?
——就是现在!
我快速向他俯冲——这招在以前跟他比试的时候也常被我拿出来;而菲利克斯则是屡战屡败地每次都中,然后惨败给我,简直屡试不爽;不过之前用的是下级电魔法,这次则是附加了电魔法的手枪子弹……
我和菲利克斯是在佣兵公会里认识的,但在真正关系好起来之前却是远近闻名的冤家路窄——就是因为他这臭屁性格,毕竟我也很排外地不喜欢交朋友,关系只能越来越差:与其说是偶尔一起接任务,倒不如说是恶意竞争来着——直到那次事故之后:
那天接了某个贵族老爷的天价委托,内容是要寻找一个勇敢的年轻人前往北非最炎热、最酷热的撒哈拉沙漠里,追杀一个名为鹰眼,百步穿杨的狙击手。身为有龙血、龙鳞加持的龙法师,这在我看来当然不在话下——但是菲利克斯却严重低估了对手的实力和危险性,一如既往准备抢了我任务,拿走原本属于我的委托金,并且没有事前通知。
所以当我逐渐逼近目标,却发现了胸膛中了一枪,躺在荒漠里奄奄一息的菲利克斯时,我不光惊讶地想要责备他又抢了我的任务,并且同时惊讶于他这次居然十分意外地失手了——怎么办呢?如果这时候我继续任务,那当然是可以很轻松地收拾掉目标,只是花费一点时间而已;但如果我不放弃任务,把菲利克斯丢下再回来,在荒漠严酷恶劣的环境里他很可能撑不过几天,就会立刻死掉——
——该死的,你给我记住了!
甩下这么一句,我就扛起肩膀上的半具尸体,背着他在缺乏合理交通工具的前提下,在荒漠里走了整整一个月——我用龙枪给他取了子弹,撕碎身上的衣服做了包扎;我带的口粮不足,在严重缺水的日子里我就将怀中的一柄匕首做成屠龙兵器,割破指血来给他喝——菲利克斯请求我把他放下来,结果不出两天就因为哭得稀里哗啦,没有一丁点力气绝望得发不出半分声音来……
后来一起回到英国,我就把那柄匕首送给他;从此再也没见过……
——“算了吧,普莱斯特,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以前一起接委托任务的时候就是这样。每次你都这样。”
我握着手枪,一拳挥了过去;他把匕首转作反手,左手推着右手用力送了过来——然而他并没有一刀刺下去,甚至不打算用刀背,而是停下来在我侧腰上拍了下,然后笑笑说:“你现在没龙血了,在这里受这种伤,夺走我的武器再击败我不值当的——你还要再捐我个肾吗?”
说完,他就把自己手里的刀丢了过来:“这是我们的约定,记得吗?再次相遇的时候,就把你当时救我的匕首送还给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你要跟我绝交吗,菲利克斯?
“意味着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能够伤得了你的东西存在了。”他切了一声,又笑着说,“说你以前的大条程度真地是吓到我了:身为龙法师,竟然自己做了把屠龙兵器出来专门割自己,然后还送给别人了!?”他耸了下肩膀,“你那时候是要我以后专门杀你吗?”
我也耸了耸肩,身为龙法师,自己拿着把随时能伤害自己契约龙的武器,我拿着才没用呢吧?结果这时候我们几乎都忘了兰顿的存在了——
——“哎呀,真是感人的重逢哪!哭哭~(?????)”
“你闭嘴!”
你闭嘴!
此时我们意见竟惊人的一致:/#不把兰顿当空气!
VI兰顿的龙血绷带
所以兰顿是被邀请上来搞科研的,菲利克斯则是跟布莱克一样受雇佣看大门的;而我则是上来“抢人”的同时要来“偷研究”的。
“好了,再不走我就要被发现了。”菲利克斯也拍拍屁股准备随时跳伞了,“我也没有直接见过这里的雇主,但你再往前面走一个房间就是了,据说是个24小时乘驾机械的狂人。”他提了个伞包,小跑到头转过头来留下最后一句话,“我可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哦!”然后就背上伞包消失了。
“好了,小诺,又只剩咱们俩了。”兰顿摊了摊手。
于是我们两个推门走进最后的房间:那是一个诺大,气场宏伟的办公室,桌上铭牌镌刻:亚雷·维克多——办公桌子后面的椅子里背对我们正坐着一个人,想必他就是维克多:“我等你们很久了。”
然后他转了过来,如果搁平时,我丝毫不怀疑那将会是另一个翘着脚的东印度公司老总——但今天——那哪里是24小时乘驾机械啊,简直就是用冰冷无情的金属框架搭建了一副机械外骨骼!
“龙母你们带走了吧?”他说,“你们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又知道自己拦在了谁的面前吗?”
是啊,我听说跟共济会的叛徒有关呢。
“他们是这么告诉你们的吗?厚颜无耻,那些冠冕堂皇的卑鄙小人才是真正的叛徒呢!”
我和兰顿面面相觑,只好相视耸肩;巴斯也一定听不太懂他在说什么。
“你们知道吗?这个世界曾经一度毁灭——而我,就只有我在努力把它还原——只有我是最接近神的存在!”
听上去真像很标准的大反派发言呢;那你岂不是觊觎神的力量而走上歧途的典型剧情代表吗?
话不宜多说,马上开打——维克多的机械身躯可以发射火焰,一瞬间就把整间办公室烧了个底朝天,逼着我们放弃那里,跑回原来宽敞的引擎间——冒着火的大型载人机械在布满了传动齿轮,蒸气弥漫的场景里碾得两人一龙三个渺小的肉身凡躯(龙法术失效,巴斯也就算是个头大点,长了翅膀的蜥蜴)抱头鼠窜;真是一幅十分应景的CG插画。
但是不躲不行,在失去龙血和龙鳞的情况下根本没有近身的可能:就算不会被烧死,恐怕也胳膊拧不过大腿,一瞬间就会被机械身躯巨大的扭力给绞成一碟饭团或者汉堡肉什么的。
砰砰——我试着开了两枪,完全不行:子弹打在金属骨骼上,只冒出零星火花,里面的维克多根本毫发未损,无法伤及半分……脑子里运转着可能的尝试,咔吧一声,我扣上一弹夹电弹:砰砰砰砰——有那么一点点效果:看到微弱的电流在维克多的外骨骼上窜过,他皱起眉头,脸上一瞬间显露出那么一丝的不悦。
于是我拉开一颗雷电弹的保险栓,边跑边丢在维克多脚底——轰,呲啦:维克多整个电麻了,机身一晃,差点没站稳——就在他的机械身躯当机的档口,我立刻把握住机会试图近身,准备一把将他盖得严丝合缝的金属面罩掀开,枪口直接插进去,让他一瞬间就老实下来!
结果我的计划执行得很好:我直接扑在了高我一头的机甲上,并且在维克多摇摇晃晃,冒着火星跳机械舞,成功伸手把我抓下来之前敲开了他的面罩——然而那里面却是一副早已支离破碎的,用线强行缝合修复的如同弗兰肯斯坦一般的可怕面容……
——就在我失神的一瞬间,他把我从机甲上甩飞;自己则因为太过勉强的动作,单膝跪了下来:“看到这副面孔的滋味儿怎么样?”他满怀着恨意嘶吼,“这就是那些可耻的‘叛徒’当年的所作所为!”
你是说共济会?
“那时我也曾是个年轻英俊、仪表堂堂的小伙子,怀着满腔热血和崇高的理想加入共济会——但没想到在那次窥探神域的实验中他们竟然抛下我独自关在那个该死的,足以将一整座城市撕成碎片的离心加速器里——谁知我当时的白魔法造诣却已足够以缓慢地速度,一点一点地将自己复原。”他继续说着,“所以我就把自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这样就永远不会忘记那天所发生的一切!”
我从地上爬起来,准备再来一次;虽然这次维克多看上去像是完全不准备给我机会一样——我又取出一颗雷电弹,扣下保险栓丢了出去,然后举起手枪,准备再次把维克多炸个底朝天的同时把脸射穿——结果我刚准备扣下扳机,突然伴随着一种不好的预感——魔弹在手枪里炸了膛,炸飞我右手的三根手指——啊啊啊啊——!雷电弹虽然同时也已经爆开,但维克多却很快就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只留我一个痛得满地打滚。
“怎么样啊?”他喘着粗气,但是得意地笑着,“现在的我可有着如造物者般操纵白魔法的能力——不光你的黑魔法是我封印的,你的龙和龙法术都受到我的制约;只要我动一动手指,就连龙母的契约者也将被轻松摧毁!”
在我仍满地寻找断指的时候,维克多已经在进行他的胜利宣言——兰顿第一次见到我真受伤居然吓坏了,慌张地提着巴斯跑过来问我:“你没事吧,小诺?”
我脸色惨白地想要回答他,但是痛到浑身发抖,牙齿打颤,就如同以前过载运算黑魔法时一样,这时候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你撑着点,我这里有些东西……”他说着在装巴斯的箱子里翻找起来,“这是你们走了以后我找巴斯做出来的——你忍着点,效果没有原来的那么好……”兰顿掏出一卷绷带一样白色的布条来,紧张地在我右手上缠了几圈——绷带碰触到皮肤的瞬间,一股如同岩浆般滚烫的灼烧感从皮肤上火辣辣地传过来——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概念:龙血!?
“这比原版的要痛,”兰顿说,“龙鳞还没有做出来……”
是啊,痛多了——但是一瞬将让我找到了熟悉的感觉。巴斯也担忧地在原地跳来跳去;我想他一定很着急吧,因为我们从前是那么地通力合作,而现在却一点忙都丝毫帮不到……不过只要有龙血……
我也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把挎包里剩下的装备丢在一旁;所有附魔道具都太危险了,恐怕暂时不能使用——然后先用左手握持住菲利克斯还给我的匕首,虽然屠龙技能现在并不能用——右手顶着绷带试了试已经在剧痛中重新长好的手掌和中、食、拇指……然后放心些地把匕首换到右手上。
从兰顿手上又抽了些绷带过来,已经准备和维克多缠斗。
这时他巨大的机甲身躯已经在又一次喷着烈火向我们嘎吱嘎吱走过来,而我则试图绕着场地边缘高速移动,就等他下一次喷火器卡壳的时候;期间尽量躲避攻击,绕开火舌的同时,从巨大挥舞的机械臂下钻过——不出多久时机就到了——我翻身跳上维克多的左臂,在他甩不掉我的时候借势趴上脑袋;这时已经被我提前解除的面罩就给了我机会一把将武器刺了进去——!
并非是他的外骨骼,维克多的肉身遭到严重损坏,他捂着左眼嘶吼起来:“啊啊——!”同时再度把我甩飞出去——我重新跌回兰顿和巴斯身前,但这次他恢复过来可要花不少时间了——维克多还在痛得乱甩四肢,我却已经在助跑,并且从半道开始用拇指夹住匕首,借助几个翻滚的惯性,一把将维克多踹下机械井;蒸汽机驱动着巨大的齿轮几乎将他碾碎,但明显他的机械骨骼要更坚固些,基洛夫空艇的传动齿轮也只能在吱嘎悲鸣作响中最终扭断轴承,顶破汽缸,冒着浓浓黑烟停了下来。
于是火焰从蒸汽机里喷出,整座空艇顿时倾斜——从外表上看起来,它一定正冒着浓烟并且向地面坠落。
兰顿和巴斯跑了过来——机器的力量实在太大,我的骨头断掉了,正在给自己肋骨上缠绷带——我们看到维克多还活着,正挤在几个破碎的齿轮间,被卡住动弹不得。
他说:“……我们都是一群无药可救的人,为了复活真神的身体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天啊,不要告诉我你也只是一个被利用的……
“被利用?哦……不知这样的——一开始都是自己自愿……但人类就是这样,越接近目标时就越会发生矛盾。”他的表情舒缓了些,“如果我请求你代替我保护好塞茜莉亚,你会帮我吗?”
“说实话,我们还以为你们是伤害的那一方。”兰顿已经忍不住插嘴了。
“是啊,听上去真可笑;但她的命运也确实挺糟糕……”
——“只要我还活着,总会还有人贪图巨龙契约的力量……事情永远没有解决的那一天……”
我又再次想起上集龙母所绝望地说出的那句话,几乎可以听出里面身不由己的语气来;难道也是有人一开始就在利用她?是共济会吗?
“龙母才是重新找到真神的关键……”维克多讲起了秘密,“我现在能告诉你们的就是这么多了……”
说得你好像马上就会死去,还需要人关怀似的。
“说的也是,”他笑了,“你们走吧,我们会没事的。”
我回头看了眼兰顿,这个人现在就又一副欠揍的样子要摊手了——想了想问他也没用,我就擅自用刀尖把身旁的几个小传动轴轮链接的齿轮撬了下来;这样轴承空转,大齿轮就再也转不动了。
“那就保重咯~”兰顿朝着维克多摊手翻了个白眼,然后带着巴斯朝我身后追了过来,“我说小诺,你也太仁慈了吧……?”
我们都得在空艇彻底坠落之前撤离才行——总之剩下的人就交给维克多了……
巴斯还有点虚弱,龙翼还不能用——我们在空艇甲板上找到了基姆等人留下的救生伞,准备跳——可悲剧的是:现在才发现——/#怎么只留了一副啊*!?兰顿,你自己当间谍跑上来都不打算自己准备逃生道具的吗!?
“诶,小诺,我们不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吗?”兰顿死活腆着脸要跟我用一副,“你看我刚才还救了你的命!”
是三根手指——!可是你现在说不定就在让我们俩一起立刻送命!!
“维诺,跳!”
巴斯,/#你也完全没起好作用!!
“……”
于是两人一龙就这么拼命挤着一副救生伞,尖叫着一路狂坠,直到一头扎进深不见底,漆黑如深渊的大西洋,被掀起的一口巨浪凶猛地吞进海底……
VII最后一站
这一整集都留下了诸多秘密与未解之谜:然而所有新的线索却都指向几个世纪以来共济会内部的混乱——就如泰坦尼克号与共济会的斥巨资流水密切相关一样,这个曾救济过独立之初的美国联邦政府免于破产,最早记载创立于18世纪初英国伦敦的四个小酒馆中的庞大组织,如今却早已深深扎根进美国——美利坚合众国;位于宾夕法尼亚洲费城的总会早已大有代替伦敦成为组织总部的趋势。
——而那里就是我们调查的下一站。
如今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次行此举是否适宜,但不仅是兰顿,我在出发动身前往费城前同时还邀请了基姆——那时候后者还与外世界的共济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并且正以这些表面上的往来保护全部人造龙法师的权益和安全……但是毕竟塞茜莉亚的事情也与此密切相关……
“得了吧,小诺!”兰顿阴阳怪气地嚷嚷,“你就是喜欢那个女人!”
但我还是很高兴基姆最后愿意同我们一道——她是那样温柔地微笑着把右手放进我的手心,允许我绅士地搀扶她登上飞机——我们就这样从英国伦敦国际机场出发,首先飞往美国纽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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